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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的哦,”宋佩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浮灰,往街的另一边走去了:“宫老师躲起来了呢,佩佩找不到他。”
只听他的声音越飘越远,隐隐约约能听清他后面的话:“哥哥帮我找到他,带着佩佩尸体的一部分在那里烧掉,之后我们就能一起玩了呢~”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空荡的街道又重归寂静,纪旬这才真的放心从广告牌后走了出来,他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东西后,拍了拍景迟的肩膀:“谢了。”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纪旬又探头往他身后瞧了瞧问道:“杜平之呢?”
景迟摇了摇头:“我让他先回学校。”
确实,之前他们没想到黄昏会降临的这么突然,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个怪物的城区,还是环境相对简单的学校更适合受了伤的杜平之。
纪旬点点头说:“下一步去哪儿你有想法么?”
可景迟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稍稍低下头看他,眼里漾满了不知所谓的笑意:“听你的。”
听了这话,纪旬撇撇嘴,心里吐槽景迟奇奇怪怪的,可嘴角却弯出了个弧度:“嗯,先陪我去趟文具店,纪老板拿个东西就带你消费去。”
说完还朝景迟挑了下眉,张扬恣意的样子。
可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后,纪旬自己却愣住了,他有些恍惚,因为这和他平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生活中的他阴郁,没朋友,对任何人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更别提和谁讲玩笑话了。
纪旬意识到,在这个所谓神明梦境里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逐渐产生了割裂,随着他在游戏中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通这是因为什么,更分不清哪个才应该是真实的自己。
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纪旬只觉得自己就应该是现在的样子一般。
不过好在景迟并没有让他钻太久的牛角尖,很快便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听景迟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先提前谢谢纪老板。”
两人去了这条街上开着门的文具店,景迟在门口放风,防止那些人皮突然出现打个措手不及,纪旬在里面翻箱倒柜了半天,走的时候也不忘顺了个漂亮的米白色手绘帆布包来装东西。
甚至还举起来朝着景迟炫耀似的晃了两下,那气势,活像是个偷鸡摸狗熟练犯。
而景迟并没问纪旬要做什么,更没问他们要去哪,只是端着他那副标志性的笑容和纪旬并肩走着。
“你也不问问我白洛洛还好么,怎么没和我在一块。”纪旬一边和景迟分食着刚在店里顺走的薯片,一边问道。
景迟轻轻用手指弹了两下写满了不健康的零食包装纸,虽还是带着笑的,但纪旬倒是轻而易举地咂摸出了一股子“快把这垃圾拿远点”的意思。
平时纪旬的伙食算得上是寡淡了,此时他大概跑了小半天到底是有些饿了,只觉得这东西都变得有滋有味,见景迟嫌弃,他倒也乐得吃独食。
“你跟她比起来更值得担心。”纪旬身边的景迟突然如此说道。
纪旬一脸疑惑地盯着对方看,似乎在试图找出景迟是早就知道白洛洛这个人不简单,还是在单纯的揶揄自己太菜。
沉默半晌,他迟疑地选择给彼此多一些信任,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她是装的?”
只可惜虽然他猜对了景迟前一句话中的深意,却还是没躲过这次:“她靴子里东西的形状很明显吧。”
纪旬视线中的景迟微微挑了下眉毛,这个小动作衬得他本就漂亮的眼睛更加生动,只可惜表情中的惊讶太不诚心,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
谢谢,知道你这人观察力好了,感觉有背冒犯到呢。
纪旬气闷,把嘴里的薯片用力咬得“咔咔”作响。
搞了半天只有自己被骗得团团转。
身边传来了属于景迟的一声轻笑,纪旬忽然想起了景迟先前对他说过的话,没好气地现学现卖引用了一下:“控制一下,笑可以,别出声哈。”
景迟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自己的话报复回来,倒是真实的愣了一下,转而又弯了弯眼角,稍微收敛了几分愉悦说:“嗯,抱歉,下次注意。”
想象中自动贩卖机处会有怪物蹲守,可等两人到了这个位置后却并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地上魏然留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红褐色,角落里堆着的人体组织残渣也还留在那里,依然有些触目惊心。
纪旬不忍去看,偏开了自己的视线打算直奔主题、速战速决,免得等别处的人皮反应过来后再生其他变故。
他凑到了自动贩卖机前,这摸摸,那碰碰的研究了一会。
这就是一台看上去款式比较久远的机器,没有那么多功能,只有两种付款方式:硬币和纸币。
其实他们收集的信息并不足够判断黄昏时在此获取饮品不会有危险,之前他们商讨后的结果也只是来试试看,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能救就救,能跑则跑。
不然都不敢尝试的话,进度只会继续停滞不前。
不过既然看起来是副本波ss的宋佩都说黄昏时这台机器能够正常使用,纪旬对它就没多大敬畏了。
他掏出白洛洛之前给他的那张道具纸币,又在帆布包里找到了他顺来的纸胶带,牢牢地固定在了纸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