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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插科打诨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待与杜平之熟络了一番后,纪旬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你知道教会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用来存放资料或者事件簿之类东西的。”
毫无警惕之心的杜平之主动开始帮“绑匪们”数起了钱:“啊,有,得用指纹才能进去,嘿嘿,你们还真是来巧了,我早上才去录入的。”
“嗤”景迟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纪旬也很想笑,但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努力克制了一些,只得将精力转移到动作上,不住地点着头示意杜平之带路。
档案记录室位于院落最深处,是一栋单独的小白楼,杜平之在门旁的操控面板上输入了一排密码,然后识别了指纹和虹膜,等待验证通过后,档案室厚重的大门这才缓缓打开了一条小缝。
“近五十年的年历在一楼,百年以上的都在二楼,我在门口给你们防风。”杜平之说道。
他笑起来有些憨憨的,明明长相是个清秀的男生,却总透着一股难以遮掩的老实人的气息。
倒也难怪之前白洛洛那么爱逗他。
想到这里,纪旬忽然感到了一丝怅然,他递了个眼神给景迟,景迟立刻便明白了其中含义,朝两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独自先上了楼,十足的默契。
杜平之大概也意识到纪旬有话像跟自己说,便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等着他先开口。
纪旬轻轻叹了一口气,与其稍稍有些犹豫地问道:“为什么帮我们?”
谁知道杜平之却露出了个粲然的笑容,手肘轻轻搭上了纪旬的肩头,像熟识一般地回答说:“实话实说,你认识我对吧?”
纪旬怔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他的由于在杜平之的眼里一乎就等同于承认了,纪旬听到杜平之也学着他先前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就连我都不认识我自己。”
听了这话的纪旬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被清除了记忆,却也还没来得及植入新的,可不就是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明天,啊不,后天。”杜平之顿了顿,继续说道:“主教告诉我后天我就要受洗了,在那之后我就会成为一个崭新的,无畏无惧,真正意义上接近神明的人了。”
纪旬有些无奈,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杜平之话里的迷茫,但却又没法告诉他复杂的真相,只得沉默。
不过好在杜平之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兀自说道:“我看着身边的其他人的样子,其实不太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的。”
“不过估计也没什么不好。”杜平之轻声笑了笑:“起码比城里那些人要强吧.害,也说不准。”
“你来多久了,为什么要后天才能受洗?是因为那天是什么神降日么?”纪旬顺着杜平之透露出的信息,试图和现在已经掌握了的线索进行串联。
可半天却没得到回复,纪旬有些纳闷,偏过头来看着杜平之的脸,可没想到对方一脸疑惑,片刻之后缓缓说道:“神降日是明天。”
纪旬还没来得及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消化完,突然杜平之仿佛刚想起来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嘴里嘀咕着“完蛋”,一边跑到了一米开外,能看到教堂顶部悬挂的时钟的地方站定。
“快!你去叫景迟下来!你们现在得马上离开,不然就走不了了!”杜平之确认完时间后又马上折返了回来,语气中满是焦急,甚至在无意之间叫出了景迟的名字。
意识到这一点后,就连他本人都愣了一下,但又马上回过神来,跑进了档案室内叫景迟赶快下来。
景迟虽然也不解,但到底还是出来了,见到纪旬投来询问的眼神,也只是点了点头,纪旬猜他大概是找到了两人想要的资料,此举则是在叫自己放心。
杜平之嘴上不住的叫他们走快点,他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人就也没有多问,只是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到了教会院墙的后方。
这里有一个小门,也需要双重认证才能打开。
“赶上了赶上了!”杜平之一边输入密码嘴里还一直感叹着。
门打开后,确认两人站在门外了,杜平之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不好意思哈,时间有点赶。”
刚才已经知道康斯提供了错误的信息的纪旬连忙问杜平之这是怎么回事,杜平之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断断续续地解释道:“神降日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离零点差十分钟的时候教会这边会被全面封锁起来,二十四小时之后才会重新打开,晚了你们就出不去了。”
“神降日到底是干什么的。”纪旬眉头紧锁,语气低沉地问道。
“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你们一会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定注意安全!”
杜平之话音刚落,三人之间隔着的那道门却像是被控制了一般,“砰”地一声关上了,同时隔绝外界和院落内部的四面墙体也迅速地升高了十多米有余,将杜平之未尽的话语,完完整整的封死在了另一侧。
整个教会瞬间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纪旬却一时间搞不明白这是要抵御什么。
只不过他心中忽地升起了强烈的不安,他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先离开这里。”景迟的神情也是同样的严肃,说话的声音冰冷,像是可以凝出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