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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上一次白洛洛的刀是怎么带进去的,现在也没法去找当事人求证了,两人只当是外界的物品和副本也有个适配性之分,气场和的才能带进来。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纪旬看着掌心的匕首有些不解,这东西大概有二十公分长,银质的刀柄经由岁月的冲刷即使保养的再好,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泛黄,金色的立体花纹做工精美,一缕一缕构成的图案大概是鸢尾花,底部还嵌着一颗成色极佳的蓝宝石。
想都不用想,一看就是自己弄坏了赔不起的东西,纪旬心里想。
谁知道景迟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他一步打开了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纪旬忙赶上去追问:“借我用?要不你留着吧,我也玩不好这东西,别再给你搞丢了。”
“小旬。”景迟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纪旬的眼睛。
纪旬被他喊得一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打从刚熟络起来的时候,景迟叫自己就是这般亲近了,自己竟也没怎么纠正过他,反倒还算得上适应。
景迟看向纪旬的脖颈,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器官之一,他若是想要谁的命,攻击那里大概也是最高效的方式之一,可当对象换成纪旬的时候,景迟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恐慌的时刻。
他眼睁睁地看着康斯割开了纪旬的喉咙,动脉里喷涌而出的鲜血霎时间染红了整片草坪,而自己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当时的景迟只觉得,自己追逐了多年想要求得的东西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变成了泡影。
虽然他还没完全将这些年梦里的模糊信息完全梳理清楚,但他总觉得,与眼前发生的一幕相似的事情,自己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纪旬见景迟只是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刚想要开口询问,却被沉默许久的景迟打断了。
“对不起。”景迟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纪旬甚至分不清他这三个字是为了什么,倒不是景迟做的错事太多数不清,反而是因为纪旬觉得对方做出的哪个举动都禁不起这句抱歉。
正想着,纪旬左耳的耳垂却被景迟轻轻地捏住了,熟悉的动作让纪旬瞬间回忆起了康斯出现前,自己和景迟依偎在一起时的感觉。
“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景迟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和他带给旁人的感觉一样,清高矜傲,看似礼貌却字字都透着疏离。
但这次不一样,虽说在纪旬面前,景迟倒也经常展现出不同的模样来,但也大多是自信淡然的。
可方才这句话,纪旬能轻而易举地从中听出明显的难过,甚至还藏着几分委屈,若是人也长了耳朵,那想必此时景迟的那双应当正没精神地垂着。
还没等纪旬将这个看似有些荒谬地联想驱逐出脑内,景迟却已经放开了他的耳垂,转身朝走廊的尽头走了过去,对方指尖薄茧带来的触感却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纪旬三五步赶紧追上去,犹豫了半天,该怎么想着该怎么安抚一下职业道德过强的“免费保镖”,毕竟谁也没想到康斯那个精神病还能搞出什么“屠神证道”这一出,可他准备好的话刚飘到嘴边,就又被景迟给噎回了胃里。
“我不需要武器也没问题,你……”说完上半句,景迟诡异地在这停顿,然后只听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先凑合用,等会再给你顺两把枪。”
纪旬:……谢谢啊,妄想你能再多说几句人话是我的问题。
但无语归无语,景迟这几句调侃口吻的阴阳怪气,倒还真的使两人之间那种沉重中带着些许微妙的氛围消解了,纪旬撇了撇嘴,没忍住勾起了唇角:“上次那个太小了,一会搞个更厉害的好不好。”
走在他前面不远的景迟听完,背对着纪旬朝他扬了扬手:“好,你说的算。”
两人前后脚走出走廊,然后发现果然副本应该也重置了,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初始的公共卫生间。
“好家伙,难怪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纪旬一把推开了门,新奇地在室内打量了两圈:“你说要是我每死一次就重置一次,那岂不是闭着眼睛都能通关?”
面对纪旬的玩笑,景迟却轻轻皱了下眉头,缓缓说道:“你不怕疼?”
纪旬听完不禁回忆起了刀刃割开喉管的那一刻,身上的寒毛瞬间都立了起来,还打了个冷颤:“还是算了。”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之际,门口突然冲进来了一队穿着安保制服的人,纪旬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什么情况,上一次不是这样的啊……
纪旬心里暗道不妙,怎么重来一次反而在最开始就莫名其妙栽了跟头,况且这警报还没响,安保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他连忙走到景迟身边,掏出匕首送还到景迟手里,讨好般的朝对方笑:“还是得靠你了。”
景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就神情看来想必他此刻的心情也不会轻松,大概也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他们想象中的惨烈场面却并没有出现,冲进来的那一对安保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拿着看上去像是用来探测生命活动迹象的仪器在室内扫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波动后,带头的那位一招手,就全员退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远了,连脚步声都渐渐消失不见,站在原地一脸费解的纪旬和景迟都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