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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探性地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魇梦回望着我,似乎是在评估我到底猜到了什么。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回答道:“梦中,我们在一个人的梦里。”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干什么?”
    魇梦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掌握回主动权:“我在带你去找离开梦境的钥匙。很快了,我感觉到,很快就能找到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心有灵犀般地在星海下望见了一枚悬浮于夜空中的明珠。
    就是那个吗?
    “没错。”魇梦从袖中探出了一柄小尖锥,安稳地递到我手边,“用这个去把珠子敲碎,只要轻轻地敲一下,你就可以从梦里醒来了。”
    我接过小尖锥,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该把它撇掉,还是直接拿着它给魇梦的脑壳来一下子。
    大哥,你真以为我没看过无限列车篇吗?
    无论这是谁的梦,只要我给那颗代表着一个人精神实质的珠子来上一下,那这梦境的主人就会死。
    这是要我亲手杀人啊。
    魇梦看出了我的犹豫,他轻声劝诱道:“别怕,你不会遇到任何阻碍的。只要轻轻地、轻轻地用锥子在上面敲一下……”
    我舔了一下嘴唇,将尖锥换了一只手拿。现在我左手捏着用魇梦的指甲做成的锥子,右手隐在袖中,暗暗地积蓄起金色跃动的波纹,随时准备找到机会给魇梦这家伙脸上来一龋……
    像这种辅助定位的鬼,正面硬碰硬打架应该不会很厉害吧?
    我敷衍地扫了一眼依旧在星海下一沉一浮、看起来丝毫不觉发生了什么的无忧无虑的珠子,让魇梦以为我确实在考虑把它敲碎。但就在我收回视线的前一秒,珠子上“唰”地闪过了什么。
    ……啊,不。我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眼花了。
    方才明明只有一颗珠子的地方,此刻却升腾起了黑色的炽焰。这应当不是我的幻觉,因为魇梦很明显也看到了,而且他表现得比我还震惊
    “怎么会、不可能!除了我还有她,没有第三个人能进入这片无意识空间!!!”
    “怎么不可能。”
    熟悉而冷淡的声音随着熊熊燃烧的黑色焰火一道升腾,在黑火和电光后,一面墨绿色的披风猎猎扬起,以绝对保护性的姿态将那枚珠子护在当中。
    “我可是一直都在这里啊。”
    金瞳的白发男人在黑焰中缓缓现形。他穿着一袭墨绿色的西装,托着那枚梦主人的精神实质之珠,像是电影里那些神秘而帅气、衣着考究的特工一般在我们面前站定,然后用空余的那只手向上抬了抬宽沿礼帽。
    “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了,共犯者。我以为你会在种种遭遇过后变得成熟一些,没想到却还依旧这样没心没肺。”金瞳男人微微一笑,“不过这样也很好,笑是消解黑暗最好的方式,我乐于见到你的笑容,听见你的笑声,这是连梦中都能传达到的慰藉。”
    “好好地在一旁开怀吧,在长途旅行过后你应该也疲于战斗了。麻烦的虫子就交由我来处理,毕竟,这可是属于我守护的梦境,可不能容忍这样被大摇大摆地侵入啊。”
    艾德蒙·唐泰斯如是说。
    而后,他也展露出了宛如猛虎般的笑容。
    第66章
    即使不认识眼前这个白发金瞳的西装男,  我还是下意识地分辨出了敌友——作为下弦之鬼的魇梦是敌,这个梦境的守护者应当是友。
    于是我果断地抛弃魇梦,一溜小跑地钻到那个银发男人身后,  还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周围的黑色火焰:“我和他不是一伙儿的!是他把我诱拐来敲珠珠,我好无辜!”
    银发男人扯掉他的披风直接盖到我头上:“我知道,因为你是我的共犯者,  不是他的。”
    我:?
    不对,共犯者又是什么?!
    闹了半天,  你的目的也是要带我一起搞事情吗?!
    手忙脚乱地掀开披风后,  我眼睁睁看着银发男人犹如闪电般冲向魇梦,手中团聚起危险的黑色能量球,同时还发出了很有既视感的“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想要逃跑吗?在梦境里你难道能跑得过我?我们的旅途是温州到——”
    魇梦跟脚底安了溜冰鞋似的撒腿就跑。银发男人就跟在他身后狂追:“——我们的旅途是温州到加拿大!暗地里——”
    ……暗地里瞎扣鼻屎?
    等等,  我为什么这么熟练就接话了?
    我后知后觉地把披风重新甩上肩头,  撵着他俩在后头跑:“不是,等等,  你们怎么越追越远了——不要重新跑回雾里头啊!精神之珠还在后面没人管呢,我要不要把它揣兜里带上啊?!”
    他俩已经伴随着欢快的大笑声跑得没影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把精神之珠揣进衣兜。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现在穿着的并不是那身现实中的宽袖和服,  而是一套古怪的白衬衫加黑色迷你裙,跑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大腿凉飕飕的。我就这样压着总会飘起来的黑色迷你裙,迈开两条腿重新钻回那片浓雾后的梦境。
    ……
    太阳已然从海平面上完全升起,  黎明已经将夜晚驱赶到了西边的地平线另一头,  那个天空上的古怪小点儿也再也看不到了。
    我站在浓雾的边缘张望,凝神分辨银发西服男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笑声。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但似乎又没听见,  四下里最响亮的是草丛中隐匿的蟋蟀叫声,  还有树上不知何处居高声自远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