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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陈叔第一时间出现,像往常那样,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陈叔的视线先是掠过许睿,然后落在陆珣脸上,目光中带着不明显的探究。
他躬身对陆珣说:“二少爷,您之前回来换衣服,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匆忙离开,让我很是担心。”
陆珣没说话,模仿他想象中程砺的模样,下巴微扬,高傲地用鼻孔看人。
然后频频用带有威胁性的眼神暗示许睿说话。
许睿见状无奈开口,真假掺半地向管家复述今晚发生的事:“陈叔,今天程砺在慈善拍卖会上以我们两人的名义捐赠善款,我很开心,他也很开心,所以我们决定去开车海边,一起散散步,吹吹风,不知不觉就回来晚了。”
管家听后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努力扯出一个理解的微笑,不着痕迹地将他和陆珣放进屋中,地叮嘱二人:“时间不早,还望二位早些休息。”
许睿点点头,看了一眼由于对决过程不够刺激而表现得很失望的陆珣,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陆珣跟在他身后,两人丝毫没有察觉管家望向他们时颇具深意的眼神。
回到卧室,许睿泡了一个热水澡,身心舒畅地躺到了床上。
酝酿已久的雨这时才落下来。
许睿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雨声,开心地想,明天要早点起床。
他坚信,明天程砺一定会很争气地夺回身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程砺炸毛的样子了!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
饿醒的许睿心情愉悦地坐在餐厅里享用早餐,忽然听到二楼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咒骂。
许睿连忙放下刀叉,动作迅速地躲到摆在客厅和餐厅之间的博古架后,准备看戏。
声音的主人暴躁地走下楼,正迎上同样听到声响、赶去二楼处理问题的管家陈叔。
陈叔不动声色地观察对面的人几秒,语气肯定地喊了一声:“程少爷。”
许睿在心里鼓掌呐喊:开始了,开始了!
程砺生气地把手机递给管家,示意他看手机上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早上起来会收到五张交管部门开的电子罚单?”
程砺抱着手臂,胸口剧烈地起伏,似乎是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怒火。
半晌,他稍稍平静下来,放低声音说:“我昨晚的记忆停留在慈善拍卖会结束、和许睿一起坐车回家。”
“这之后,那个爱搞破坏的人是不是又出来了?”
“陈叔,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他出现,你要替我看好他,不要让他出去闯祸吗?!”
“对不起,少爷。”管家微微躬身向程砺道歉:“是我失职,没有发现回家换衣服的人是陆珣少爷,没能及时阻止他去外面闯祸。”
许睿在架子后悄悄探头,听到这几句对话,心中突然觉得很对不起陈叔。
昨晚是他帮陆珣遮掩,陆珣才没被火眼金睛的陈叔识破。
陈叔没能早做应对,因此受到了程砺的指责,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他。
客厅里,程砺还在生气地来回踱步,不爽地强调:“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每次都是我帮他承担后果!他为什么没有一点责任心!”
“看看他昨晚做的好事,连闯四个红灯,他是急着去投胎吗?”
“交警为什么不当场扣下他、直接把他移交给派出所?”
许睿:程砺怕不是气疯了……
果然,陈叔似乎也有同感,咳了一声,尴尬地提醒他:“少爷,如果真是那样,他恐怕会拿出您的证件,公众也会以为是您犯了错。”
“该死的!混蛋!”程砺低低咒骂了一句,拿过手机翻看罚单。
过了一会吗,他奇怪地问:“昨晚他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城南?”
“对不起少爷,我还没有调查这件事。”许睿看到管家向自己所在的餐厅望了一眼,然后为难地回答。
意识到陈叔是在帮自己和陆珣隐瞒,许睿心中愧疚更甚。
他不忍心让陈叔背锅,也没了继续看戏的心情,犹豫了一下,从架子后面走了出来。
“不用调查了,”他看向程砺,淡定地说,“没什么好查的,昨晚我和陆珣在一起。”
“他仗着我对你没防备,把我骗上了车,说要带我去城南兜风。”许睿想起昨晚的糟糕体验,还有些耿耿于怀。
虽然他不打算出卖陆珣、将陆珣去城郊赛车的事说出来,但他还是要向程砺这个正主打篇小报告,给他们二人添把火,用来报程砺在慈善拍卖会上故意陷害他的仇、还有陆珣飙车把他飙到吐的仇。
“你知不知道,陆珣在城区的街道上把车速提到一百五十迈,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我根本无法阻止他,还好没有伤到路人。”
“我想,如果放任他继续这样,对你、对我、对其他人,都很危险。”
“所以,摆脱你想办法解决一下好吗?”
许睿一边说,一边暗搓搓地佩服自己,这一招真是玩弄人心与股掌之上、一箭双雕、打得一手好牌!
然而,程砺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和神气。
“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他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向许睿,“既是你没能阻止那个人犯错,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