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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那篇论文中存在的漏洞,帕克教授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因为他在证伪黑德尔猜想的过程中,运用了很多似是而非的弱化,外行人一定看不出来,内行人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给他信心的,正是很多内行人也不会精通他所运用的所有方法,国际数学联盟中的那些专家也无法做到。
安逸了十数年,帕克教授都快骗掉自己,让他也心安理得地认为黑德尔猜想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的时候,《数学纪年》上出了一本增刊,将他美梦中的泡沫全部击破,也将他从美梦中惊醒了。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苏娇杨。
面对数学系收发室里那摞了一人高的包裹,苏娇杨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陈润之老先生说过,如果期刊录用稿件的话,那发回的信封会很薄,里面只有一张录用信,如果这封信寄的比较晚,那里面还有可能会加一本样刊。
如果稿件未被录用,则是会将原先寄去的稿件全部退回,并且在信件中出具退稿意见。
可现在这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当初寄给《数学纪年》的稿件并不算厚,就算《数学年刊》编辑部给她回复一份厚达一百页的退稿意见,那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包裹啊!
还是说,《数学纪年》录用她的稿件并且登刊了,结果发现这个科研成果不被研究数学的同行所接受,所以便将卖不出去的期刊都寄给她了,让她留作纪念?
苏娇杨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十分精彩。
收发室的老大爷瞅见苏娇杨对着那一大摞包裹发呆,操着一口湘南腔问,丫头,你发啥呆?打开包裹看看啊!我看单子上登记的这些包裹都是从国外寄过来的,死沉死沉的,应该是书,你仔细看看。
苏娇杨回过神来,发愁道:这么大的包裹,我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回去,要是拆了的话,待会儿更难搬。您看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去总务处借一个小推车,到时候一并把这些东西给推到宿舍楼去吧。
恰好陈润之老先生从收发室门口飘过,见苏娇杨对着一摞比苏娇杨还要高上不少的包裹发呆,便溜溜达达走了进来,娇杨同学,你这是家里人给你寄东西过来了?
苏娇杨苦笑,我家里能给我寄这么多东西吗?都是《数学纪年》编辑部寄过来的,不知道他们要干啥
不知道他们干啥?那你拆了包裹之后看看不就行了?陈润之老先生跑到包裹前看了一眼,建议道。
收发室值班的老大爷说,这丫头担心拆了之后不好往家里搬呢!我刚刚掂了掂,全都是硬皮的书,有棱有角的,拆了之后应该也没啥事,大不了之后再包一下,我这儿有现成的塑料绳,包起来容易得很。
苏娇杨咬牙,那就拆吧,陈教授,您德高望重,要不您帮我拆一下,我借借您的光?
陈润之老先生被捧的哈哈大笑,从桌上拿了一柄小剪刀,咔咔两下就剪断了包裹绳,将厚厚的包裹纸拆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陈润之老先生的目光陡然凝滞住,期刊?还是过时的?
他又咔咔几下拆了一个包裹,里面还是过时的期刊,陈润之老先生越发纳闷了。
这《数学纪年》编辑部是搞什么鬼,怎么给你寄了这么多过时的期刊过来?还分了这么多包寄,我得看看,他们搞的是什么名堂。
那把小剪刀被陈润之老先生舞得飞快,咔咔几下便将剩余的包裹全部拆开了。
苏娇杨眼尖,在最后一个包裹里看到三个信封,她连忙把那三个信封拿起来,一一拆开,看完之后,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
陈润之老先生问,娇杨同学,你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信里都说了什么?你那篇文章录用了没有。
苏娇杨整个人就如同高兴傻了一样,先是摇头,然后又猛点头,看的陈润之老先生一头雾水。
陈润之老先生从苏娇杨手中夺过了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脸上的笑容浓郁地差点开出花来。
好啊,娇杨同学,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我本以为你那篇证明黑德尔猜想的论文很难过稿,没想到直接登上顶刊,被《数学纪年》给录用了,更是直接被《数学纪年》聘用为审稿人!
据我所知,《数学纪年》去年年末公布的全球审稿人名单里,整个亚洲只有一位,还在我们的老对头那边,是早稻田大学的一个数学学者。你能被邀请成为《数学纪年》的审稿人,就算不是我们国家的第一个,那也绝对是前几个了,真是给我们国防科大数学系争光啊!
你把普林斯顿多方法复合学派的祖坟给刨了,棺材板也给掀了,现在《数学纪年》还给你送过了锤子与钉子来,让你把人家的骨头丢了,棺材板给钉死,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哈哈哈!
娇杨同学,你怎么不高兴?陈润之老先生总算发现了异常。
苏娇杨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来,陈教授,您看错了,我很高兴。
能被《数学纪年》邀请成为编辑,苏娇杨是真的高兴,可同时也发愁啊!
虽然《数学纪年》编辑部的主编说得很含蓄,但苏娇杨还是从第二封信中获取到了《数学纪年》编辑部的本意请她尽快配合编辑部完成审稿工作,因为她是国际上目前少有的几位精通多种数学方法的学者,所以这份工作只能落在她肩上,当她审稿完成后,她会得到《数学纪年》编辑部支付的一些费用,但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