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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老旧腐朽的木门被推开的声音,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刺耳而又突兀, 葵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心脏静止跳动的声音。
“谁?!”叱喝声过后便是毫不犹豫响起的枪声,夜晚是属于黑手党的,他们从不觉得伤及无辜是一种错,只会残暴无情地摧毁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
就在葵绝望地准备认命之时,夜晚,却突然有光线亮起。
那温暖的、柔和的、如凛冬旭日般的光辉笼罩了整个教堂,随即属于黑帮们的哀嚎与惨叫声钻进了葵的耳朵里,她忍不住扒着墙,小心翼翼地朝外看去。
身穿黑色修女服的少女展开了金色的十字架,挥手甩出大片的光矛,由光明凝聚而成的剑阵环绕在她身侧,像星辰拱卫着月亮。
那些在葵的眼中可怕而又残暴的黑手党在修女的手下一如熟透的稻穗,被修女稚嫩而又柔软的手轻轻地摘下,不到一会儿就凄惨万分地被光矛钉在了地上。幼小的修女似乎不喜欢见血,又或是她认为教堂这等清圣之地本不应该有残酷的死亡,所以她没有对任何人痛下杀手——一个都没有。
葵眼睁睁地看着修女戴上了白色的手套,一手一个地将黑手党抛出了庭院,她银发如水,编着细致的发辫,在漆黑的夜色里散发着光。
修女有一双茶金色的眼,当葵恍惚间对上那双眼睛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正想求饶,修女的目光却一触即离,很快转到了庭院的墓碑上。
葵怔怔地跪坐在地上,看着那名十二岁的少女拿出扫帚将庭院打扫了干净,她扶稳了被黑手党撞歪的木质十字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便转身走回了教堂。
她没有赶走葵,却也没有满怀慈悲地安慰她。
葵不觉得对方有错,毕竟今夜换做任何一个弱小的普通人来都可能会被她牵连,极致的纯白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横滨这座城市里。
葵缓和了好一会,才勉力支撑着自己瘫软的身体站了起来,教堂里点了灯,那一线的明光从窗户间透出,在这个寒凉的夜晚中显得那样柔和,那样温暖。
她踉跄着走到木质十字架的跟前,看着上头铭刻的神父的名字,那是属于这座教堂的原主人的,但这位苍老的神父在三天前便因为被流弹所伤而去世了。
神父孑然一身,横滨这座城市里也不会有人信仰神,是偶然路过的修女为他送葬,还为他镌刻了碑文。
“薇拉.艾利克斯”——这是葵在碑文的结尾处找到的名字。
她反复咀嚼念诵着这个名字,直到铭记于心为止。
两天后,千代在窗沿上发现了一瓶快要过期的牛奶、一朵颜色鲜亮的野花,还有一张写着“谢谢”的纸条,她歪了歪头,拿走了牛奶,换上了一条法棍面包。
千代是在那名神父临终前被他托付了这一座残破的教堂,在将神父下葬后,千代每天的日常就是打扫一下教堂、拔拔庭院里的野草。
她在教堂的庭院里种满了父最爱的白蔷薇,将教堂的十字架擦得铮铮发亮,然后在寂静的夜晚迈出屋舍,将肆意踩踏庭院的老鼠一只只地丢回下水道。
偶尔闲来无事,千代也会捧着圣光的经文在教堂内咏唱,不管有没有人聆听都不会干涉她原有的步调,因此教堂里多出了一个小脑袋,也没引来千代的目光。
后来,一个脑袋变成了两个脑袋,两个脑袋变成了更多的脑袋,有一天千代唱着歌,忽而回首,却发现台下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千代不太明白,但她已经不是当年无力保护自己而被父令行禁止歌唱的夜莺鸟了,如今的她可以肆意的歌唱,让歌声在天空下徜徉。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就这般缓慢地流淌,银发金眸的修女成了横滨里黑白两道都无人胆敢招惹的对象,而修女歌声笼罩的地方便成了横滨独一无二的净土。
在龙头抗争的血雨腥风之中,那里是唯一一处开着雪白的蔷薇,没有死亡也没有争斗的地方。
最开始,因为找事而被强行丢出教堂的黑手党们深觉不忿,但是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被丢得多了,人也就习惯了。
后来,人们也渐渐摸清楚了修女的规则,她对前来教堂做礼拜的人没有任何限制要求,无论是黑手党也好,贫民孤儿也罢,任何人都能在教堂里拥有一席之地。
她只是不喜欢有人踩踏她辛苦种植的白蔷薇,更不喜欢有人在教堂里杀人。
修女有着天赐的歌喉,她的歌声能让人消除浮躁,得到内心的平静,而这个拥有光辉之貌的少女拥有着与其羸弱外表完全相反的强大实力,她从不施舍他人食物或是钱财,也不会主动提供庇护或是关心,可她仅仅只是不动不摇地站在那里,就会像支柱一样令人安心。
而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也发现只要逃进教堂里,那些属于横滨的黑暗势力便会不情不愿地退去,仿佛所有人都碍于怪物一般的修女而不得不遵循着某种规章条例。
——虽然,修女其实本身什么规矩都没立过。
坂口安吾,港口黑手党情报部部长,实际为白道异能特务科安插进港黑的卧底,自从认识了某一位人间之屑后,他每天的心态都是崩溃的。
作为一个性格一本正经到会将死去的每一位港黑成员生平编写成一份档案,并摁着森鸥外的脑袋逼着他看的情报部部长,坂口安吾最开始是秉承着高冷精英的模板不愿意和港黑的任何一位成员同流合污的,但怎奈何他遇上了奉命去收殓尸体的织田作之助和明明身居高位却偏偏要跟着好友去干脏活累活的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