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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系统还在,看见薇拉如此轻率将这么一件自律兵器送人恐怕会肉痛到两眼喷血,但系统既然不在,那薇拉自然怎么高兴怎么来。
更何况中也从小到大都很乖,从没有向她索要过什么东西,如今有了一件他表现出渴望意愿的东西,就算是天上的星星薇拉也得给他摘下来。
呃……虽然中也只以为那是改造过的超级摩托车。
在知道自家姐姐没有危险只是喜欢在外头浪而已,中也便也爽快放手,说会回去告知首领一声,而实际上森鸥外在听说薇拉喵是跟着一只三花猫走了的时候简直一声都不敢吭,其实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都是桀骜不驯的孩子,但是这两人都有年轻时被夏目漱石拿着拐杖碾了两三条街的惨痛经历。
虽然有些郁闷老师不愿意待在港黑反而待在了武装侦探社,但是考虑到老师毕竟是武侦的创始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归理解,不搞事简直不是人了,森鸥外分分钟地给福泽谕吉发去贺电,送上薇拉的照片一二三四五,并指名道姓地告诉福泽谕吉——嘿,这是老师的闺女。
当天,据太宰治的不可靠消息,社长突然网购了大量港口少女的唱片以及录像,一个人默默地待在了房间里,连家里的三只猫都没给进。
彼时薇拉正趴在荞麦面的背上睡成暖呼呼的一团,醒来后听春野绮罗子和谷崎直美在讨论这件事,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似乎有一个扮相很容易引发误会。
有一次演唱会上薇拉扮演了女武士,在森鸥外的恶趣味下用了春野樱的扮相,还戴了绿色的美瞳,当场表演了一套拔刀术。
银发碧眸,武士,居合斩——这个人设熟悉吧?当然熟悉,福泽谕吉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我说你们真的很像父女啊。”三花猫舔着毛,优哉游哉地说道,“练刀的人气质都很好认,你跟谕吉又都是那种性子,第一次见的时候我也惊了。”
与薇拉这种馋猫咪生活的人不同,夏目漱石之所以待在侦探社也是为了能从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好掌控未来的局面,这次也是一样的,很快,港口黑手党抓住了“死鼠之屋”首领的事情便传入了夏目漱石的耳中,据说白鲸陨落事件是这一位名字依旧长得让人不想写总之简称为“陀思”的人一手谋划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花猫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在猫脸上半点不显,“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不可能被捕的,那么痛快地跟诈骗犯走是为了什么呢?”
“不是说他体弱贫血怕冷还咳嗽吗?”自从有了荞麦面后,薇拉就不爱带腿了,反正她也腿短跑不快,“有没有可能是战斗力弱无法反抗呢?”
三花猫露出了“强颜欢笑.jpg”的表情包,询问道:“如果你听见太宰被抓了,你的第一反应是……?”
“他故意的,八成是盯上谁家的情报了。”薇拉喵啃了一口美短的耳朵,昏昏欲睡的荞麦面动了动耳朵,却没有挣扎,反而还把尾巴顺到了小白猫怀里让它更加舒服地抱着,“但是知道归知道,救还是要救的。”
“为什么呢?”三花猫歪了歪头,“你和太宰有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默契,我其实也有点读不懂他的——其实乱步不是看不透他,而是看不懂而已。”
薇拉心想,也对,指望乱步那个心理年龄永远八岁的孩子去读懂太宰治的内心,这也太强人所难了,世界第一的侦探也做不到这种事啊。
“因为他作死是他的事,我的态度是我自己的事。”薇拉喵抱着酷似荞麦面的尾巴,在脸上蹭了蹭,“就像织田作说的那样,太宰并不是那种很坏很极端的人,他只是过分精明却又不小心开始了思考的孩子,而思考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在得到答案前停止,所以他会被遗落在孤独之中,一直哭泣着。”
“用专业的术语来说,他就是讨好型人格,因为自己没有愿望所以接受别人的愿望,不断地思考生存的意义,就像森医生让他帮他,太宰就不曾拒绝一样。”
“活在绝望里,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美好的存在,却又始终无法对这个世界死心——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人。”
“他太聪明也太明白人心,所以他装阔,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阔佬;他装懒,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懒汉;但是当他痛苦时,所有人又会以为他是无病呻吟了。”
“我很笨,也不算聪明,我无法分辨太宰真真假假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所以我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全盘相信他。”
“他想死,我就观望;他痛苦,我就安慰;他自杀失败,我就去救他;他需要帮助,我就拉他一把。”
“如果他真的想要解脱,我不会强迫他活,同样的,但凡他还存有一线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他。”
……
门,合上了。
背靠房门的太宰唇角带笑,半边脸藏在阴影之中,明灭不定,看不出喜怒,更看不穿他内心的想法。
属于太宰的房间里,书桌上摆放着一架打字机,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如果有人能看见书的封面,就会发现上面写着“埃德加·爱伦·坡”的名字。
埃德加·爱伦·坡,组合的首席策划师,江户川乱步既生瑜何生亮的对手,异能为[莫格街的黑猫],能够将读者引进的场景之中,书中的世界是异次元的空间,而进入到书里的人都会失去异能,变成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除非揭开真相,否则就会被永远困在书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