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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早就是彼此的那道魂灵。
魂灵之外的皮囊要是俊俏可喜,
那固然是锦上添花。
魂灵之外的皮囊纵是有所变化,
只要底子仍是他, 也就无惧斗转星移、世界变幻。
那么宫九恶心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向晓久是不愿细想的。
虽然他的反应没有宫九那么大,
稍微迟了一瞬从池子里起身之后,
不过是腹中有少许翻涌不适之感, 却半口没吐出来, 只帮着宫九擦拭嘴角污秽、又从荷包中取出衣服换上离开罢了。
却也绝对不愿意去细想那温泉池子里头,两个雄性半老头子,和三个正当妙龄的美貌女子,一起光溜溜地一池子泡着,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换了个身体,不只荷包都只剩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小个还在,
功力更是大减、叫向晓久时隔多年又品尝到刚被曹将军救回去那前头两年的无力滋味,
也还是努力运转内息,不去呼吸那一池子会氤氲出来的气息。
偌大温泉池子,也许只是心理作用吧,反正向晓久也是接受不来的。
一路和宫九互相扶持着,在离那池子至少百米远之后,才找了个湖心亭坐下,好好理一理情况。
向晓久好歹还有个挂在脖子上的荷包也带到这个身体上来,宫九是彻彻底底的光洁溜溜。
因此宫九就先探索这个身躯,向晓久则是先看的荷包——
首先就看被收到这个荷包里头的那艘船,看完松了一口大气:
“没事儿,我们的身体还在。”
虽然想不明白先前明明是先把船收起来、两人还又在海浪之中翻滚了许久的,为何如今两个身体却都如他们遭遇漩涡之前那般,仍衣裳完整、不沾丝毫水渍地躺在舱室之中的大床之上,
但不管怎么说,身体还在总是个好消息。
毕竟再怎么说皮囊不是最要紧的,能用回最初的那一个总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身上带着的荷包等物都仍在,就意味着荷包里的东西也还在。
又还多得了一个打破原本荷包不能套荷包规则的意外之喜。
向晓久神色稍缓,宫九恰也睁开眼睛,表情却有些古怪,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拉过向晓久的手,用指尖在他掌心一笔一笔写着:
“我这个身体没发现什么残留意识。虽然记忆也不太全。至少记得住本身姓氏祖宗等大概情况……
和你——
当然是你这个身体的原主
——的情况。”
“他留给我的记忆之中,关于他的,虽也不全,却比关于他自己的都更细致、更深刻一些。”
向晓久理所当然地笑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在我心里,原也比我自己的那些琐事都更要紧几分。”
宫九,宫九的面颊居然猝不及防地就红透了。
换了个羸弱身体,就是这点不好。
幸亏宫九毕竟是宫九,面上热得他心底都有些慌了,与向晓久肌肤相接的部分更是烫得直接烧进了他的心里。
宫九的手却仍很稳,他稳稳地继续在向晓久的掌心写着:
“我如今这个身体,叫李渊、李树德。”
“对,就是你第一反应的那个李渊。”
向晓久一瞬间如遭雷劈的神情显然取悦了宫九,
宫九故意顿了一下,叫他可怜的伴侣稍微缓了一下,才又霹下另一道惊雷:
“而你,这个叫李渊记得比自己都还要牢的家伙,毫无疑问,只有裴寂了。”
叫李渊说出“今犹未也,要相偕老耳”的裴寂。
向晓久的嘴角抽了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反手握住宫九原本握着他的手,也以指尖为笔,写了起来:
“也罢,既然你是李渊了,那我是裴寂,也总比成了别个强”
“不过最好的,还是回归我只是我,而你只是你。”
向晓久写完,略欣赏一下宫九如今十足实诚的面皮,也就闭上眼睛。
裴寂倒真没辜负了李渊。
李渊留给宫九的,固然是裴寂的情况更细致深刻一些;
裴寂留给向晓久的,竟也不虞多让。
这两只可真不愧是正史认证过的好基友、一“被”子啊!
向晓久才闭眼这么一会子功夫,湖边就又走过两拨人,还有八个衣着和方才温泉池子边散落的衣裳差不多的美貌女子,捧着炉、壶、茶、水、点心、水果等逶迤而入,恭恭敬敬地在亭子之中摆放好,又安安静静地退下。
对两人交握着的手,也没有扫过哪怕一个眼风。
端的是好规矩。
向晓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亭子里头又只剩下他和宫九。
但湖边依然有宫人侍卫频繁往来。
向晓久拉起宫九的手,二人相携往一密室而去。
多亏了裴寂晋阳宫监的身份。
多亏了裴寂这些年的兢兢业业,
将个晋阳宫经营得宫人侍卫都对他和李渊一起享用隋炀帝的那些美貌宫女三缄其口不说,
后来说服李渊决意起兵之后,还能随手就把晋阳宫的宫女、米粮、财帛、铠甲都统统送了出去……
多亏了裴寂苦心经营出在隋炀帝南下的时候,俨然成了晋阳宫主人的的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