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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不也正不喜多个旁人叫我们喊娘的?如今听阿爹的,也甚好。”
把个李建成推了一个激灵,冲口就是一声“阿父”之后,才跟在长兄后头,也是一般拱手长揖:
“见过阿父!
阿父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改口红封?
顶好是能叫阿爹教导孩儿一二突破的秘诀,否则好马宝甲神兵利器,我也都是不挑的。”
这个李元吉仿佛是卫王与巢王的合体版。
而无论是卫怀王又或者巢刺王,哪怕在向晓久的那个大唐,并不至于如宫九那里的史书记载一般、还有什么慈训夫人事故,那留下来的故事却也都算不上美好。
眼前这个李元吉,是还看不出什么凶狂猜鸷之类的,智勇不如兄姐却是极明显的。
只没料到他对李建成这个长兄的拥趸也能这般明显。
更没料到这家伙识趣嘴甜起来,也真有几分讨人喜欢。
向晓久索性就将一切先入为主的印象抛开,只拿他当亲近晚辈看待——
便是很有几分顽劣性子的亲近晚辈那也还是亲近晚辈,不过是教养手段比之得体知礼的那一等又稍有不同罢了。
至于这一点不同又是如何把个在最敬重的长兄面前也有些骄狂性子的李元吉磨得挠墙暂且不提,
却说眼前。
李元吉推了李建成的那一把说得挺小声,却又能瞒得过在场谁人去?
连李元吉这个对窦氏很不以为然的都不乐意再喊旁人一声“阿娘”,李世民和李秀宁一个是窦氏最喜爱的儿子、一个是窦氏唯一的掌珠,自然更不会有别话。
是以虽说心中仍有许多别扭,李秀宁也努力闭上方才张得足能塞下大半个碟子的嘴巴,规规矩矩行礼改口:
“阿父。”
李世民更不必说,要不是双九组五感超出寻常武人许多,都再看不出他仪态从容之下的惊涛骇浪。
但不拘如何惊涛骇浪,李世民既然做出从容姿态,更学着李元吉讨要改口礼:
“儿自知于武艺一途天赋有限,突破的秘诀再不敢想的,只好马宝甲神兵利器,却也是不挑的。”
向晓久看着也被带着做小儿模样地伸出双手的李秀宁,
便也只当这兄妹几个是真的从容亲昵了:
“秘诀这个要看阿九,我在那方面着实不如他擅长。”
要论个人武力,
哪怕向晓久摊上个偏文科的裴寂,
因着修行功法来自更高能量等级世界、又是得该世界许多大佬锤炼过的缘故,
向晓久自是比宫九有强无弱的。
可惜脑子这东西,和武力值素来难得正比。
宫九是个不到十岁就开始为自己补足功法的猛人,
向晓久却是个能把宫九也带得叫小玉片“深藏功与名”的呆瓜。
好在他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更幸好的是他还有那么些个荷包。
虽说至今还没能个个都打得开,好歹改口礼是有了。
没有“好马”,正经的宝甲神兵利器也没有,也就是宫九那儿的匠作坊出品罢了。
不过好歹是给太平王世子进献的东西,几百年的工艺差距就不寻常,向晓久又特特挑了其中水准上佳的三套盔甲分予李建成兄弟三个。
盔甲之流于李家着实寻常,只因着是“裴寂”这位“新父亲”特特转入内堂取出来的,兄弟仨仍恭恭敬敬双手接过。
李秀宁正凑到两个兄长旁边看新鲜——
却是因那盔甲虽说寻常,向晓久特意拿出来的这三套烂银盔甲却着实鲜亮,
李秀宁将门虎女,亦是个熟知兵事的,见了这格外俊俏的盔甲,岂不眼馋?
不由把心中别扭暂时抛去,对着向晓久这个“新阿父”撒起娇来:
“往日还是叔父的时候,您也没少夸我不输男儿,怎么如今反而厚此薄彼了?”
小女儿娇嗔虽略含怨,却也可喜,更冲淡李家兄弟刚刚认父的几分尴尬别扭,因此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都未劝阻妹妹,只管含笑看着。
却不想李元吉促狭小气,趁着兄长们不留神的空档,
冷不丁一匕首扎了李世民手中盔甲一下,
金属敲击的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李秀宁柳眉倒竖,小姐弟俩差点就又要吵起来,不想秀目一瞥,竟瞧见那盔甲上虽添了浅浅一道划痕,李元吉那把号称百锻百炼的匕首却卷了刃。
再一回眸,李元吉恰是满脸肉疼,瞧着可比之前嬉笑无赖的模样讨喜多了。
李秀宁霎时转嗔为喜。
再看那边李建成又是瞪李元吉、又是要把自己完好的那一套和李世民换的,十足长兄风范;
李世民也是十分有礼,一边笑叹幺弟胡闹,一边谢绝兄长好意,摩挲着盔甲的神情也是爱惜有余,相当兄友弟恭模样。
李秀宁就越发欢喜了,差点儿连她自己那一身盔甲都忘了讨要。
不想向晓久看她这般,反手将盖着锦帛的托盘重新端回内室,过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换了一套盔甲出来。
一般银光灿灿,却是女子样式,模样更精致几分不说,
李元吉手里那把已经卷了刃的匕首再霹上去时,上面竟是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反而是可怜的匕首,竟是整个断了。
李元吉瞬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