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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粮食良种,一个土法水泥,都是利在万民、功在千秋的,
诸葛小花原也是个善于将事务分派于人、也乐于将功劳分享于人的,
架不住对这两者的期望太大,分毫不舍有疏漏,可不就要自己日日跟进么?
据说神侯府内,花圃园林都尽数换了田亩,诸葛神侯亲自耕种的虽只一部分,其他的也是夜夜必要看了相关记录才能安心入睡的。
用个不太好听的比喻,诸葛小花养徒弟都不曾这么费心费力过。
如此这般,诸葛小花对于提升天下捕快待遇的事儿也是极上心——
原就不多的睡眠时间硬是再次惨遭压缩的那一种,
也就是他功力深厚,否则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早该熬不住了
——奈何到底分身乏术。
又,诸葛小花在揣摩圣心上原就略逊色于傅宗书,
自从换了向晓久,诸葛小花倒是比傅宗书早知道一些奇闻异事呢,
架不住他基于一种说不清的古怪心理,对向晓久版皇帝陛下始终保留合理怀疑的同时又有些懈怠进一步探究……
一来二去的,在捕快待遇的事情上,做得竟是有些不如傅宗书。
——毕竟傅宗书已经猜到了捕快待遇的提升只是一个开头,诸葛小花却还没看到双九提升包括但不仅限于捕快衙役在内的军警待遇的决心。
说起来,无论是向晓久或宫九的故乡,又或者刚刚离开的那个隋末,强调个人武力的社会里头,武人的待遇总不至于低到极致。
宫九的那个吕姓大明,便是没有向晓久搞事,也断不可能有元帅大将入京述职、要对着兵部比自己低了好几品的文官跪禀奏事的乱事。
如今这个大宋,也确实没有军人都是贼配军、战功赫赫的武襄公都要因面上刺青被人嘲笑的怪事。[武人的地位并不总是低下的。
如宰辅、太傅那般练武不辍一如读书不止的文武兼修之人不提,纯武职、纯武人之中,也有位高权重之辈。
然,除了位高权重者,寻常武人担得公职,或兵卒小校,或捕快衙差……
地位确实很不怎么样。
]
——刚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双九还都暗自松了口气。
——满以为文武地位平权能相对稍缓一缓,能暂时以女性劳动力解放为主,以促使民生、军事生产进步为先。
——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双九那一口气才松了两天,迫使他们面对现实的消息就是一个接一个。
也还是双九的锅,
谁叫向晓久看着冷血就亲切,宫九更是在爱屋及乌之下,
除了将向晓久赐下的疗伤解毒等等药丸散剂之外,还格外允许他们加急专奏大小事务呢?
当然诸葛太傅门下四徒都是极为爱惜民力、公物的,非紧急大事断不会随意动用加急渠道,
架不住向晓久爱把案情当故事听的癖好早传遍外朝内宫,
冷血更是一边苦恼于如何将案情讲述得稍微流畅生动一点的同时,也是一边赞同“这也是个叫陛下了解民情的法子”的呢?
师兄弟四人,无论性情如何,却都是能为了胸中正气、为了黎民百姓,甘心背着鹰犬走狗的骂名,奔波千里、拼死缉凶。
如今自然也不忌惮再加一两个诸如“阿谀媚上”的名声,每日抽空多写几百字,以求九重丹陛之上的那一位,在了解民情之余,能多几道仁政善政。
加急渠道非重大急事不敢轻用,
可加急渠道之外的寻常事,再怎么递送缓慢,也总有抵达御前的时候。
然后向晓久就被炸了一回又一回。
最先一个,乃是幽州惟一女捕快谢红殿重伤垂危——
事实上,追命见着那位女同行的时候,
她已经没了呼吸,且伤在心肺、伤口从前胸直透后背,
不说追命那样办案多年的眼光,就是寻常人也能一眼推断,这女子已是十死无生之局、甚至早就是黄泉路上人了。
换作旁人发现这女子,哪怕是谢红殿的亲爹、幽州处置使谢难成谢大人在场,除了为爱女收敛尸身,也再没什么法子。
哪怕是追命,若是数月之前的那个追命,也一样无法可想的。
然而如今的追命,是经了向晓久跟前、得宫九爱屋及乌了的追命。
宝马、软甲、装了满兜的药丸散剂!
连葫芦里头装的酒都是药酒。
追命又是那种自己有一口酒,都不介意分陌生人半口的家伙。
这时候谢红殿虽没了呼吸,伤势看着也骇人,肢体却是触手微温,伤口中流出来的血也仍带着热度——
追命并不确定这点儿温度与热度能不能代表最后一丝仍未退尽的生机,
可他仍竭尽所能、倾尽所有,去挽留那一点点可能。
然后真的留住了。
这是他的幸运。
也是她的幸运。
虽然似乎是更多人的不幸——
确实是更多罪犯的不幸。
但罪犯的不幸又何尝不是更更多人的“幸”?
“故事”看到这里的时候,向晓久仍是笑着的。
虽然追命为了救回一个谢红殿,
一口气花费了足够让至少五十名重伤濒死者回复生机的药物,
而在这些药物里头顶多七份算是必要,其他四十三份纯属手法操作不当的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