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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一秒睁开眼,她就不能淡定了。
EXO ME?
为什么来收她的不是白加黑?
眼前什么情况,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头顶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出一堆她听得直冒黑人问号的话题,还有个小孩跪在她旁边哭得跟死了妈一样。
她的眼珠动了动,决定还是再死一死比较妥善。
但是人们没有放过她,眼尖的三大姑八大姨争先恐后地嚷起来:她醒了醒了,我刚看到她睁眼了。
对,我也看到了。
没吧?我怎么没看到。
哎呀尧尧你嫂子没死,你还哭啥呀赶紧起来,别哭了。
哎哟培明来了,快快快都让开。
翦大憨家里人来了么?
没呢
啧啧
王翦听得晕头转向,这时人群里总算冒出个比较独树一帜的声音:翦翦?这是怎么了?
哦哟培明你总算来了,你媳妇掉河里去了。
怎怎么会掉河里?
呜呜呜哥,呜呜呜
是纪尧,纪尧让她跳的。
阿尧,怎么回事?
哥,我错了。呜呜呜
现场乱七八糟,小孩的哭声告状声,大人的议论或嘲笑或同情,弄得才来的纪培明不知道该听谁的。他焦急地看了看躺在地上坚决装死的王翦,没法等到人们把话说完,就无可奈何地大声问:叫杨婶来了吗?
这一嗓子把人都震得一愣,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叫了叫了。
还没来?
听说去张云来家出诊了。
王翦眉头一皱。
张云来,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耳熟?
纪培明急得火烧屁股,不想等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自己跑过来,直接让人把王翦送到他背上,背着就往张云来家跑:阿尧,你自己回家去。
纪尧闯了祸,灰溜溜地捏着衣角跟上:我不。
纪培明瞪他一眼,由他了。
紧接着,王翦整个人就跟着纪培明颠起来。肚子里哐当哐当直响,没一会儿她就憋不住,呕一声,把灌进去的河水全吐了出来。
纪培明赶紧把她放到地上,捏着她两肩紧张兮兮地看着她:翦翦你怎么样?
得!
不能装死了。
被纪培明一通晃下来,她大概也掌握了些情况。这叫什么?这大概就叫重生了。
她的身份变了年纪变了时代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她的名字。这翦大憨也叫王翦。
真特么流水的重生铁打的名字。
不过这位王翦诨名翦大憨,就知道她智商很感人。纪尧,也就是她那小不点的小叔子就最烦人戳着他脊梁骨嘲笑他,他哥得娶个憨子过门,他得有个憨子做嫂子。他气不过,在小伙伴们的怂恿下,就把王翦叫来了河边。自己装作落水的样子,看憨子到底憨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下水来救他。
事实证明,她真憨。
不,应该说她傻。
全村人都知道他纪尧是个游泳高手,村里几条河里有几块石头他都摸得一清二楚,那水能淹死他?
可王翦就是不知道,一个猛子毫不犹豫地扎下。
然后,差点把自己淹死。
纪尧看到她醒过来,哭着骂她:你笨死了,叫你下来就下来,你不会想想的吗?
王翦超想翻他个白眼。
这熊孩子,回头她就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还是眼前这位纪培明比较难搞。
他是王翦的未婚夫。
老天爷!
她居然有未婚夫!
太惊悚了。
王翦几个吐纳后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设定,还好纪培明没有丑出天际。相反,他其实还挺帅的。
两个时代对帅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反正她爸妈的审美她一直是无法苟同的。小到家里跟屎一个色系的沙发垫子,大到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无不透露出来自于六零七零后朴素的审美观。
但是对于长相干净的人,感觉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六零后的纪培明跟九零后的王翦在八零年代面面相觑,纪培明当然生不出什么感觉,反正王翦是觉得荒谬极了。
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原生态,对面这位未婚夫穿的还是淘汰一百年的过气衬衫,哪怕五官再好看,也盖不住浓浓的乡土气息。
更不要说,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红衣配绿裤的奇葩造型。
王翦整个人尴尬到爆炸。
面对纪培明紧张兮兮的关切,她条件反射地挠头皮,谁知道摸到一把湿漉漉的长头发。愕然愣住一会儿,才回过神回答他:挺好的,没事。
她长头发了。
天呐,她不是光明顶了。
纪培明对她的表情有点莫名:你真的没事了?
这时纪尧牵了下他的袖子,趴到他耳朵边悄声说道:哥,她不会彻底变成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