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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打扮的人嘴里有些打颤:“这位姑……公子,是哪里人,到本县来所为何事啊?”
忘忧答道:“我是外地人,听说这附近的翠屏山风景很美,来游玩的。”
师爷拿出一个本子翻看道:“哦,游玩的啊,翠屏山游玩要缴车马税、山石税、行人税,在本地夜宿要缴过夜税、床铺税、平安税,不知这位公子可有缴齐啊?”
分明找茬,忘忧皱眉:“缴了如何,没缴又如何?”
师爷的眼睛简直要伸出两把钩子来:“缴了就拿出凭证来,没缴嘛……就只好委屈公子跟咱们去衙门走一趟了。”
忘忧讨厌这种眼神:“那就试试看你请不请得动我了。”
师爷身边的一个衙役从身后拿出一条长鞭隔空一抽,皮鞭响声很大。忘忧还没说什么,倒是那师爷不干了:“鞭子收起来!这等美人擦破一点皮都是暴殄天物。”
衙役收起鞭子,摩拳擦掌:“王师爷要享用这小娘就不必带回去了,随便找个地方办事多好。”
师爷皱眉:“蠢货!这等美人自己享用哪如献给李大人。”
衙役一拍脑袋:“对对对!献给大人!献给大人!”
说罢上前就要拉扯忘忧。
忘忧正心情不好,一脚踹飞衙役。那师爷和另一个衙役见状,转头就跑。忘忧一脚一个,把两人全踹飞了出去,心中方才舒服了些。
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提到过好几次的那个李鳄泪,难道这家伙现在在县衙?冷血办案她管不了,但若是那师爷说的李大人真是李鳄泪,现在就在县衙,忘忧觉得自己过去揍他一顿也不错。
打定主意,忘忧飞身而起。县衙很好找,最大的大门就是。忘忧趴在房顶听着里面的动静,竟然发现偷听的不止自己。还有一强两弱三个人的呼吸声,都藏在屋里,两个微弱呼吸的显然都是高手,若不是万物生善于感知万物,根本发现不了。
屋里的说话声不断传来,忘忧听得简直要蹦起来。屋里四个人,现在三个人在说话。
“明个儿要是这股悍民不缴税,大人的意思是要拿他们怎样,也好教我准备准备。”
“你不必准备了。”
“先拿神威镖局的人开刀,然后把不交的人逼去垦荒,剩下的屋地,归了李大人,日后转手出去,再刮一笔。”
“这叫一石数鸟,你不懂的了。”
“所以你不必准备了。”
“我替李大人卖命的时候,你们两人还不知在哪条道上,我不懂得?打从李大人要我和‘老不死’带兵蒙面劫饷时,我早已知道大人的下一着棋子了,你们……”
这下,作案计划、劫镖人、策划人都有了。忘忧想跳下去抓人,结果有人比她更快的暴露了。
是隐藏在屋里的其中一人。忘忧一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人怕是有很严重的肺病,咳嗽的声音简直让人一听就替他难受。而另一个声音响起忘忧倒是不急着出去了,屋里偷听的人中竟然有一个是冷血。还以为能先他一步破案呢,忘忧顿时兴致缺缺。就在房顶上看着下面,这几块料哪里是冷血的对手,何况还有那个病老者。冷血对他好像很尊敬的样子,忘忧猜想,这人可能就是她的病人,那位大名鼎鼎的“捕王”李玄衣。
李玄衣专心和下面两个人打斗的时候,方才室内另一个参与计划的人转身要溜,忘忧随手拿起块瓦片扔了出去,正中那人背心。扔东西的同时,冷血和老者两道剑一样的目光同时射向忘忧。没办法,瓦片这么大,肯定会有声音的。
忘忧再次提醒自己下回一定要记得找无情要些暗器带着。站起身,对冷血挥挥手。冷血叹气,对她招手。
忘忧从屋顶上飘下来,看一眼被自己瓦片砸中一动不动的人,对冷血道:“怎么样,我扔的挺准吧,像不像无情?”
冷血咳了一声:“大师兄要是这手法,怕是早把命丢八回了。”
忘忧哼一声:“回去就找他学去,到时候我用暗器打得你到处跑。”
冷血再咳一声,对那老者道:“这就是忘忧。”然后对忘忧道:“这位就是‘捕王’李玄衣,李前辈。”
忘忧拱手行的江湖礼。
李玄衣细细的看着忘忧:“我这副破身体,还要麻烦你了。”
忘忧一笑:“为李前辈这等人医治,怎么能说麻烦。先去神威镖局吧,我需要个安全的地方给您好好检查一下。”
李玄衣问:“带他们三人一起去,不方便罢?”
冷血给忘忧解释:“这两个是李鳄泪的义子,号称‘福慧双修’的李福李慧兄弟,给你打中的那个叫文张,是当地的官员。李鳄泪便是策划劫镖的主谋,这三个都是的知情人。神威镖局附近还有李鳄泪的人守着,李前辈怕带他们三个过去会打草惊蛇。”
“交给我好了。”一个捕快打扮的男子说道,“反正他们不知道这儿的事,我先把他们押入班房。”这就是和冷血衙门一起埋伏在屋里的那个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武功不高。
李玄衣笑问他:“这里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你一个人押着三大高手,同时也是他们的要将,你不怕吗?”
小捕快眼中闪着光:“你知道我哥哥怎么教我?——我们关家的兄弟,没有怕做的事。只有该不该做、想不想做、爱不爱做罢了。”他拍拍胸膛,大声说“我比不上我哥哥英雄好汉,但我要学他,我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