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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点点头。
雷卷的护卫沈边儿听到忘忧说雷卷很快会晕倒的时候已经一把扶住了他:“卷哥你……”
忘忧道:“这位大哥,你扶雷大侠到旁边房间去吧。”
雷卷咳了几声:“不用,不劳姑娘费心。”
这个别扭的样子有些像之前的无情,忘忧倒是觉得亲切了些:“雷大侠,要么让您这位兄弟扶您进去,要么我请铁二哥出手打晕你背进去,您自己选。”
雷卷咳的更厉害了,最终不情不愿的让沈边儿扶进了内室。
息大娘亲自端了清水来,忘忧捧水洗了把脸叹道:“可累死我了。”
一路换马急赶,每天只困极了才停下运功休息半个时辰。直到找到了铁手,忘忧才松了松紧绷的精神。现在已经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一身疲惫席卷而来。
戚少商面露不忍:“辛苦姑娘了,戚某……”
忘忧伸手打断:“戚寨主别跟我客气,说起来我不是为你来的。”
铁手笑笑:“是啊,这句辛苦该是我来说。”
忘忧让息大娘换水细细的洗手:“对我说总好过对藏着身份的先生说不是,一想到先生蒙面换装劫囚车的样子……不能想不能想……”
铁手心中酸涩:“是我的不是。”
忘忧擦了脸:“无情说先生早和他探讨过,你迟早为这个吃大亏。我不是做捕快这行的,也劝不了你,等无情到了你跟他说,或者事情结束后跟先生说去。”
铁手苦笑。
忘忧洗了脸,露出一张未加修饰的清水脸蛋来,精致无比。
息大娘惊叹:“若不是姑娘就这么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真以为是哪个仙子降临了。”
被夸了,忘忧笑的挺开心:“姐姐叫我忘忧就是。还要留个传话的人,我治疗结束后需要人帮我给他们包扎伤口。”
息大娘也不觉挂起笑容:“忘忧妹妹若要叫人就拉这边的绳子,绳子连着外面的铃铛,我让晚词等着。”又对戚少商道“这些日子,我算定你们会来,便也请了几个人过来。就算刘独峰来了,也不一定不给这几人面子。”
戚少商知道她的脾气,做了一两件得意事儿,总逗引他去追问才肯说出来,于是便问道:“是哪几个有着天大面子的人?”
“高鸡血,尤知味,赫连春水。”
忘忧一个都不认识,只记下来准备等一会问铁手。
息大娘已经接着道:“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我去应付他们,这里就全靠忘忧妹妹了。”
忘忧点点头,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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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息大娘,忘忧看看面前这三个,眉毛抽了抽,好疼……
铁手自是知道她的情况,出言安慰:“这不是有你呢吗,很快就不疼了,先给卷哥治吧。”
忘忧点点头,去掀雷卷的长衫。她洗手的时候袖子已经挽了起来,手腕上的红肿十分明显。
铁手皱眉:“怎么弄得?”
戚少商讪笑:“对不住。”
忘忧不甚在意,这种伤不碰就不怎么疼:“没事,外面的姐姐不认识我,总得绑一绑才好带我见人。”
铁手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忘忧撇他一眼:“考虑多周都没用,你身上又没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铁手再次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苦笑。
雷卷一直安静的躺在内室的床上,忘忧掀他衣服的时候明显觉得他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瞪忘忧,忘忧就瞪回去,谁怕谁啊。最终还是被忘忧拽开了。
雷卷身上的伤,一在胸,一在腰,胸上是刀伤,刀伤及肺;腰间是斧伤,肉绽皮掀。这两处都伤得很不轻,两度伤口都是顾惜朝下的毒手。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倒了下去了。
忘忧看得直吸气,铁手扶住她微颤的肩:“别看了,直接治。”
忘忧轻轻的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你别碰我啊,你手也疼!”
铁手收回手:“好好好,不碰不碰。”
忘忧运起生字诀,按在雷卷胸口的伤处。
铁手跟戚少商解释:“我们这位妹妹,看到伤口病痛就感同身受一般。她这手治疗之术乃家传绝学,只她一人继承,家师一向不许她在人前显露,还请戚兄和卷兄代为保密。”
躺在床上的雷卷开口:“见此神技,雷某必当守口如瓶,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铁手明白,戚少商却不料雷卷竟发下毒誓,又不好开口询问,一口气憋在喉咙难受的很。
忘忧开口:“二哥,可信吗?”
铁手道:“自是可信。”
忘忧轻轻的应了一声,整条手臂放松下来。“雷大侠,抱元守一,清除杂念。”
雷卷本是极不愿意露出躯体的。他是“小雷门”的门主,号令群雄叱咤风云的人物,连戚少商这等人都是他当年一手提拔培养的。
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常年一身极厚重的毛裘,皆以为是病重怕冷的缘故。其实,穿毛裘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隐藏身体。他极为瘦弱,可称得上瘦骨嶙峋。又病成了一滩烂泥,所以要用这厚重的毛裘撑起身体,也撑起气势。
“小雷门”的门主,弱不得。
之所以同意医治,是因为要给他治的人是忘忧。在这姑娘面前,恐怕没几个人不弱,这是在领教了那种让自己绝无反抗之力的武功后,得出的结论。于是雷卷略做抵抗之后便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