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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从腰间抽出软剑,顾不得继续追踪伏击自己的黑衣人,先去救唐宝牛。
软剑光芒闪过,每闪一次就有一个黑衣人倒下。唐宝牛身形高大,牛一样撞倒剩下的两名黑衣人,顾不上问救了自己的是谁,忙往酒馆里跑去,边跑边大喊:“黑炭头!你可活着没有!”
忘忧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酒馆。
一个声音响起,让人感觉到悠悠从容、温和亲切,甚至可以从声音想像出说话的会是一个肥肥胖胖、满脸笑容、没有什么事不可以解决的人的声音。
“天下第七,习少庄主、孟先生、彭门主,你们可热闹哇,近来可好?”那人还添了一句,就像为人劝酒加茶一般,“近来可发财了?”
天下第七?这什么东西?
“天下第七?”唐宝牛疑惑道。
看,有疑问的不止我一个,忘忧这样想。
之前说话的人果然是个笑容满面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胖子。“我只知道他叫天下第七,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又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哎呀呀!死人了啊,这我就不能不管了。任劳,都带回去。”
跟在胖子身边的老头躬身应是,店外,十几个捕快服饰的人已经把酒馆包围起来了。忘忧心道,真是晦气的很,被他们抓走,应该又要被无情骂一顿了吧。
那个叫任劳的老人特别低声跟唐宝牛道:“回去只要交代清楚,便没事了,我们也只是为了公事而已。”转身看到忘忧,笑道:“呦,这还一个小姑娘呢,沾了血的剑可得缴下来了。”
忘忧想了想,伸手把剑递了过去。
唐宝牛现在才看到忘忧,脸上的笑瞬间又大了几分,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皮肤黝黑的胖子,笑道:“这回可放心了。”
捕快上前用牛筋绳绑缚众人,忘忧尝过这东西的滋味,咬了咬唇,还是伸出双手给他们绑了。捕快绑人比之前毁诺城的女兵绑得更紧三分,忘忧险些给痛出泪来。
还是任劳发话:“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下手轻着些……都绑好了?那就这样吧。”
忘忧真的有点想哭了。外面还下着雨,身上的绳子沾水后直往肉里钻,就这样一路被带到六扇门。
忘忧本以为是要问话,没想到竟直接被带到了大牢。狱卒极不客气,推推搡搡。
忘忧心想,以后还是随身带块蒙面布吧,要做什么起码要挡住脸,见事不好先跑再说,再不吃这亏了。
狱卒把忘忧和唐宝牛还有那黑脸汉子一起推进一间刑室,里面全是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刑具。
忘忧心里一沉,忍痛问道:“不是问话吗,为何要动刑?”
唐宝牛和那黑脸汉子已经被解开绳子吊了起来,也有狱卒过来捉忘忧,被她一脚踢开。
那任劳笑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实些,到了这里,谁都逃不掉。”
唐宝牛大叫:“你们敢对她用刑?!别说你了,朱刑总也吃罪不起。”
朱刑总?好吧,那个胖子是朱月明,人称“笑脸刑总”的朱月明。说起来也算是四大名捕的上司,但他们四个身份特殊,又有“平乱玦”在手,朱月明有时却要受他们的节制。
任劳一听这话,到真不敢继续嚣张了,问道:“她是谁?”
唐宝牛大笑:“是谁?神侯府的大小姐!”
现在,唐宝牛觉得任劳的脸色简直好看的可以下十碗饭。
那黑脸汉子也哈哈大笑道:“刚才要杀我的那三个是方应看的手下,京城现在谁不知道方应看对这位大小姐一见钟情,我看他们回去怎么跟方应看交代!”
任劳的脸色忽红忽白,拿了根火把去照忘忧的脸。唐宝牛笑道:“可看清楚了,是不是倾国倾城?我唐巨侠就要娶她这样的美人做媳妇。”
雨夜天黑,忘忧脸上又有易容,是以在酒馆根本没看清她长得什么样。现在火把一晃之下,任劳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脑中迅速把之前的事回忆一遍,并叫狱卒去通知朱月明。
迅速换上一张笑脸,任劳这辈子都没笑得这样和蔼可亲过:“误会误会,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快给姑娘松绑。”
狱卒上来给忘忧解绳子,一道剑光凭空而起,凌厉到让每个人都觉得剑已刺入自己心脏一般。所有狱卒刑捕都急急退开,忘忧面前留出老大的空地来。转头,一个猎豹一般坚忍而英挺的年轻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尤自抖动,发出微微的剑鸣。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刑房中已有人腿软跪倒在地。
冷血一剑逼开狱卒,自己动手割开了忘忧身上的绳子。绳子绑得太紧,骤然松开,忘忧疼的脑中一片空白。等她找回思路,冷血已经和任劳交涉完一轮了,唐宝牛两人也被放了下来。
冷血见她眼神恢复灵动,问道:“可有受伤?”
忘忧道:“绳子绑得紧了些,别的没有。”
冷血稍稍拉起她的袖子,只见腕上绳子绑过的地方正迅速的肿起,有的地方已经破了皮,虽不至出血,但红肉衬着雪白的皮子也很有些触目惊心。
冷血一看便知道伤的不重,对任劳道:“那这三个人我就带走了,案情自会查清。朱刑总若是要人,只管来神侯府便是。”
任劳笑成一朵花:“是是,冷四爷只管带姑娘和这两位少侠走,都是误会,误会而已。”
冷血想扶忘忧,忘忧一躲,她现在身上碰哪都疼。冷血抿抿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一剑扫向唐宝牛。唐宝牛哪里躲得了冷血的剑,只来得及大叫,连一边的张炭也认为唐宝牛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