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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损血流不止,面色已经青灰,仍聚力叫道:“纯儿。”
雷纯扑到雷损身边:“女儿在这,爹爹您说。”
“如果你不替我报仇,远走高飞去,我不恨你……”雷损喘息着道,“假如你要替爹爹报仇……”
雷损忽凑近雷纯耳边说了几句话,声音压得很低。雷纯听着,流着泪,忘了揩拭,只点着头。忽觉没了声息,雷损的头已垂压在她肩上,一点力量也无。
雷纯推了推:“爹。”又推了推,不信地唤:“爹!”然后再推了推,发觉雷损已没了呼吸,全身都僵硬了,第三声“爹”就在喉头里,没叫得出来。
雷损一死,场里的“六分半堂”子弟全失去了斗志,只求速退。雷动天大吼道:“走!”
谁也不知他是神威陡发,独自断后,还是雷损死了,他便也不打算活了。
苏梦枕见雷损死了,心中一宽,也不知怎的,彷佛心一下子被抽空了,人也失去了气力:“让他们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为楼主和狄飞惊,没特殊原因的情况下,雷纯一生黑。
第76章 继续搞
忘忧手贴着苏梦枕的背心运功,直到他眼神恢复清明。
“跨海飞天堂”里显得格外清净,所有人都关注着苏梦枕。半夏和小月捧来了两个几乎一样的盒子,忘忧笑笑,打开其中一个,拿了两枚药丸出来。吩咐半夏和小月:“把这两个箱子送去玉塔吧。”半夏和小月领命退下。
忘忧捏碎一枚药丸的封蜡,递给苏梦枕:“嚼碎咽下。”
苏梦枕依言吃下药,不一会面色就好看了许多。
忘忧把另一枚药丸放到桌上,笑道:“看来能省一枚了。”
苏梦枕思维渐渐回笼,随即,一眼看见正接受治疗的莫北神。
他的形容实在惨了些,右手将断未断,给他处理伤口的是“金风细雨楼”医堂的许郎中,此时也是紧皱着眉头。血流已缓,但许郎中知道,凭他的能力,保不住这只手。
苏梦枕开口问道:“莫北神,你到底是谁的人?”
莫北神失血过多,已经面色惨白,仍旧坚定的道:“生是楼子里的人,死是楼子里的鬼!”
苏梦枕看向忘忧:“给他治治,我好问话。”
忘忧咬了咬嘴唇,上前在莫北神手臂上点了几处穴道,从许郎中处要了些绷带,紧紧扎在他断腕的上方,血流很快止住。
许郎中大喜,十分欣赏忘忧的手法,简直恨不得拉着她好好探讨一番。
苏梦枕问道:“莫北神这只手可保得住?”
许郎中瞬间黯然,摇摇头。
忘忧皱紧了眉头,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梦枕道:“在确认他真的叛变之前,他还是莫北神。”
莫北神跪倒在地悲声道:“属下向楼主请辞……没了右手,我已形同废人,有何脸面再做北神。只求楼主还我清白,让我干干净净的走。”
忘忧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也没开口。
苏梦枕问道:“薛西神,你可有所察觉?”
薛西神已经把刚才的事回忆了无数遍,汗都流了不少,却没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楼主,我那会注意力全在您和雷损身上,正蓄势准备出手,后来又被忘忧姑娘打出的钢钉所慑,实在是记不清背后有无偷袭。”
白愁飞看向忘忧:“是不是忘忧你看错了?”
忘忧道:“绝无可能。那个时机,早一瞬晚一瞬都可能错,唯独那会出手,绝对不会错。苏楼主只要缓一口气,薛西神只需要帮他挡半招。只有这个时候薛西神倒下才能又不让苏楼主缓气,又使他分心。”
莫北神似是气急,喘息道:“楼主,属下追随您多年,若有叛心,楼子岂不是早被‘六分半堂’攻占了。忘忧姑娘才来多久,哪里了解属下……难道是真的?”
他似乎突然想起些什么,愣住不动了。
这回连忘忧都看向他,等着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莫北神再抬头,脸上略带惊恐:“无……无邪,你负责白楼资料,可知道‘金轮珠’?”
杨无邪回想一下:“靠近烛火可映万千珠光,犹如满室金砂?”
莫北神猛点头:“金轮珠被当时辽国的国主送给爱女金轮公主,作为成年礼。金轮公主去世之后又传给了她的女儿。”
莫北神的眼睛盯着忘忧头上的簪子:“这是刀南神‘泼皮风’的兄弟跟‘无发无天’的人玩笑时讲的。”
刀南神所率的‘泼皮风’,有时会参与朝廷防御、边防军事,很多人都是禁军出身。军中汉子凑在一起说些或真或假的野史趣闻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光是莫北神,简直所有人都盯着忘忧的簪子看。
忘忧依旧淡淡的道:“你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如果我戴的是那金轮珠,我就是辽国人?”
莫北神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再说我叛变,我与你交往甚少,并不曾得罪过你。昨夜我带人布防,碰见你从药房出来,回去就跟人感叹了几句,说你戴的珠子在月光下流光溢彩,有些像传说中的宝珠金轮。今日你就废我一只手,言之凿凿说我叛变,让人怎能不多想。”
温柔搭话:“忘忧你把簪子拿下来让我们看看吧。”
忘忧看过去,不光温柔在,雷纯也在。这是什么阵仗。忘忧这才开始打量此刻在“跨海飞天堂”的人:苏梦枕、杨无邪、师无愧、白愁飞、王小石、莫北神、薛西神、茶花、沃夫子、许郎中,还有温柔和雷纯,大厅门口有楼中子弟守卫。还好,除了雷纯都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