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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石道:“关于四师叔失踪一事,我也在尽力寻找,只是现在还没消息罢了。二哥若有线索,不妨透露一二。”
    白愁飞看看坐在一旁弹琴的无情,轻飘飘的叹气道:“看来三弟是不准备与我说实话了。咱们可还是兄弟?”
    王小石同样轻飘飘的道:“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背叛了大哥?”
    “你心中就只有大哥。”白愁飞哂然道,“别忘了,咱们也是兄弟,而且比苏梦枕先相识。”
    “是的。不过,我们都在他栽培之下,加入了‘金风细雨楼’。”王小石道,“今天你是楼子里当家的,楼里的规矩,背叛、逆上、出卖、内哄的,算不算得上生死同心的兄弟?勾结权臣、通敌卖国的,还是不是‘风雨楼’里的手足?”
    白愁飞冷笑,傲然道:“我做的事,连相爷都大力支持,你是什么东西,敢说我的不是?苏梦枕食古不化,固步自封,不知随机应变为国尽力,卡在上面只有碍月落日升,早该把位子让与贤人了。”白愁飞问道,“你想学他?还是跟我?”
    “跟你?挣荣华富贵么?”
    白愁飞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些:“还有光明前程,名垂国史。”
    “大哥呢?生死如何?”
    “生死未卜,但他已完了。”白愁飞道,“要是他已死了,那就功德圆满。要是他还苟延残喘,也只生不如死。像他那么一个不识趣、不知机的人,早死好过赖活。”
    王小石的语音也寒峻了起来:“有一种人,只要他仍有一口气在,便能自败中复活、死里求生、反败为胜,最后胜利。”然后他一字一句一顿地道:“白兄,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但我也恐你到头来只落得个:机深祸更深!”
    说完了这句话,两人都静了下来。
    ……
    老楼里,忘忧捏着拳头嘟囔:“太无耻了,他怎么有脸说出来。我手好痒,好想抽他一顿嘴巴。”
    铁手道:“别忘了你可是个姑娘家,就不能斯文些?可别打人嘴巴打上瘾了。”
    忘忧看看自己有些肉呼呼的小手,背到了身后:“我斯斯文文的,小夏哥帮我打,你上次就是打得不够重,之前在‘风雨楼’他还敢当面调戏我,根本没长记性。”
    冷血皱眉:“调戏你?你怎么不直接宰……”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当然,也不用说,谁都知道。但是以后可没人再护着他了。
    “我帮你揍他。”冷血说道。
    忘忧拦道:“可别,你出手哪是揍人,直接要命了好吗。二哥不是还要抓他结案吗。”
    铁手拍拍忘忧的头,毛茸茸的,手感好得很。“二哥帮你揍他。”
    忘忧满意了,笑得眉眼弯弯。
    ……
    沉默了许久的白愁飞再次开口道:“我们是敌人。”
    王小石眼神坚定:“苏梦枕是我们大哥,你叛他、杀他,我就一定要为他讨回个公道。同样的,要是大哥无理地杀害了你,我也一样要他作出交代。这是我的原则。如果我给人无由害死,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为我抱不平。这也是公理、公义。”
    “好大的帽子!我戴不下。”白愁飞兀然笑了起来,“你义正辞严,到头来无非是想夺我的权,取而代之。可你除了最初,对帮内楼里既无建树亦无贡献,这楼子里的大权,岂容你觊觎!”
    “我已过惯江湖上闲云野鹤的生活,只要有些知交共乐,好友同游,管他什么帮会派系,盟主我都不当!”王小石道,“我只要为苏老大讨回公道。楼子里的权,大可交给戚少商!”
    “戚少商?你就不怕‘金风细雨楼’变成第二个‘连云寨’?”白愁飞冷哼,“苏梦枕当了那么多年的老大,又病,又不死,又守旧,轮都该轮到我来当当!”
    王小石颇有些怀念的说道:“曾经的你不是这样……”
    白愁飞嗤笑:“反正你也信了别人说的,我再如何分辩你也不会听,那便随你怎么想去吧。”
    “你分辩吧,我听。”
    白愁飞笑道:“如果我说:是别人推翻了他,我没杀他,还帮他清算了叛徒,你信吗?”
    王小石叹气:“你这是要指鹿为马了?”
    白愁飞双目寒意沁人,“是啊,一个人有权,他要说什么,都是至理名言,你要说话有这个分量,来呀,且来推翻我啊,我等着哪。”
    两人再次静下来。
    ……
    忘忧在老楼里转圈:“太无耻了好气哦我好想打他打到他别说飞了爬都爬不起来以后改名叫白愁爬……黑愁爬才对要把他脸蛋打到黑……嘶……疼……”
    老楼中的其他人,从忘忧开始转圈起就不看外边了,明显转圈的这个有趣的多不是。
    ……
    无情的琴音一直没断过,却忽然变了调子。
    明明弹的是琴,却在此时发出筝鸣。
    两军相交、兵荒马乱、金铁交鸣、杀伐争锋之声。
    只听琴韵此来彼去,滚动翻复,最后成了相持不下,拉锯牵制,然后琴韵戛然而止,筝声全寂。
    白愁飞和王小石这才一省:忽觉衣襟尽湿,好像已猱身搏杀了一场,殊死还生了过来一般。
    只听无情悠然道:“白公子、王少侠。”
    没有人愿意得罪无情这种人。
    所以白愁飞和王小石都各退了一步,一向无情应了一声,一向他微微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