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坐在台下，平静地看着台上的顾立言。
    他一直都是那么出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方，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这是从来就没有改变的事情，宋晗不会否认。
    顾立言走到话筒前，面色平静。
    他的视线落在了宋晗身上，久久凝视。
    仿佛周围的观众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他们俩。
    陆清薇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又靠近了一点顾立言。
    当有陌生人的靠近，对于顾立言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话筒是双人份，等陆清薇调节好体力，她往前一站，倒是先开口了。
    “很高兴今天能有这么多的观众，我很荣幸。”陆清薇回应道。“想来，有这么多记者朋友，不光是来关心我的事业，同样还有一些我的个人生活。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好好感谢一下我的家人。如果没有他们对我的肯定，我不会有今天的成果。”
    一束灯光准确无误落在了陆先立和陆曲伟的身上，他们俩站起身，礼貌地朝着所有观众行了一礼。
    “听说这主演是陆家小姐？”
    “哪个陆家？”
    “南方集团那个！”
    “啊！怪不得！艺术这一行肯定就会砸钱的，没钱砸怎么学得出来呢？”
    听着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宋晗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和顾先生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很荣幸能认识到他，包括他的家人。”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记者已经围在一起，将镜头对准了舞台上的两人。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直播。
    陆清薇下意识看了看霍琳和顾清鹤，灯光组太是明白，又多了一束光，打在顾家人的身上。
    霍琳优雅地站起身，朝着人群行了一礼。
    顾清鹤的辈分摆在那里，他也只是淡淡挥了挥手示意就好。
    陆清薇该感谢的已经说完了，也是时候该说正事了。
    顾立言的唇靠近了话筒一些，他喉咙轻启，独特的冷场通过话筒传播到了演出厅任何一个角落。
    “我和陆小姐的关系是……”
    他顿了顿。
    所有人的心情在那一瞬间仿佛都被抓紧了！
    记者们的通告早就准备好，只需要顾立言这一声肯定，他们就可以准备好了。
    “没有关系。”
    顾立言的声音顺着无线电传播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一瞬间，台下大部分人都炸开了锅！
    什么！闹了这么久！他们俩其实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陆先立和陆曲伟的脸色大变，陆先立恶狠狠地看向霍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说今天顾立言会确定他和陆清薇的关系，难道顾家就是这么来侮辱他们陆家的吗！
    “你们陆家真是有意思。早上是顾总故意为难不和我签合同，晚上是你们顾家在我女儿的演出上当众羞辱她！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陆先立有些无法冷静，他站起身来怒视着霍琳，却被第二排的陆南给挡住了。
    “和女士闹矛盾，你真有出息。”陆南冷笑道。
    顾清鹤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很，就好像早就猜到这件事会是这样的发展。
    他转过头看了看霍琳，声音不悲不喜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霍琳脸上的表情别说有多难看了。
    她和顾立言说的所有东西，顾立言都没有当一回事，换句话说，他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没放在眼里。
    好，很好。
    她说什么不能做，顾立言就偏偏往朝着反方向去做。
    这不是摆明了要和她叫板？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手包，哪怕指甲已经陷入皮层里，她丝毫没有感觉。
    霍琳这才弄明白了一件事，她霍琳的亲儿子要毁了自己！
    说完这话，顾立言也没有停留的意思，离开话筒自己走下了台，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陆清薇整个人彻底麻木在舞台上。
    她恍惚记得好像自己还是笑着的，因为台下是记者，他们都在疯狂拍着自己的照片。
    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表情失控，但是顾立言的话，她听得很清楚。
    霍琳和她说了这么多，到底是图个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她还需要配合吗？
    按照霍琳之前和她说定的东西，她现在应该已经是官宣的顾夫人。可是现在呢？
    台下那些人的笑脸，是在笑自己吗？
    陆清薇双拳紧握，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台还是下台。
    顾立言就这抛下她不管了，那她该怎么办，顾立言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
    或者说，顾立言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
    大家仿佛都看出了陆清薇的尴尬，有人想过要不要上台将陆清薇带下来。但是顾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或者说，他们不想帮陆家出这个头。
    陆先立站在台下，却是迟迟没有站上去。
    家族的生意和自己的女儿比起来，他不假思索地选择前者。
    如果现在上去，说不定明天的新闻会写出来什么“陆家费尽心思倒贴顾家失败”。
    顾立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流出一丝冷笑，仿佛是在嘲讽陆先立不敢担当。
    陆先立脚像是有千斤重，根本不为所动。
    陆曲伟比陆先立更明显颜面的重要，他只是紧张地看着台上的陆清薇，可是自己同样是没有动作。
    第二排的林嬴客耸了耸肩，看着身边眼神是流露出关爱的宋晗问道：“是不是该你上场了？”
    宋晗摇了摇头。
    “我还没想到到底要选谁。”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林嬴客的回答。
    “选对自己有利的。”林嬴客提醒道。“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谁会对自己的路最有用，那就怎么选。”
    宋晗明白了。
    她站起身，从第二排的位置走向舞台。
    宋晗这一身商务套装太是吸引人眼球，她一站起来，就有不少记者发现了她。
    拍照什么的，宋晗早就习惯了。她每走一步，都踩得十分稳。
    从顾立言身边经过时，顾立言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