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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
    林声跟沈恪见面,之前见了三次,三次都是沈恪付的房费,这让林声有些介意,他觉得这件事情他们应该AA制,不过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沈恪谈这件事,如果能借着今天为理由请对方吃顿饭,也算是稍微还了点“债”。
    林声以为自己提出请客沈恪会拒绝,没想到对方痛快地答应了,这让林声松了口气。
    “那我可就选我想吃的了。”沈恪笑得狡黠,林声看得有些出了神。
    两人相处的时候沈恪绝大部分时候都稳重贴心,无论接吻还是□□,一切都以林声的感受为主,这一刻眼前的沈恪让林声恍惚间觉得或许自己感受到的沈恪也是片面的,原来生活中的他是这样一个会说笑会有可爱表情的男人。
    “好。”林声答应着,他愿意跟着沈恪去任何一家店。
    “我知道了,走吧。”沈恪说话的时候,一把拉住林声的手腕,两人就这么举止亲密地往前走。
    林声看着沈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听见对方问:“你能吃辣吗?”
    林声其实不太能吃辣,但他看得出沈恪想吃,于是点头说:“可以。”
    沈恪带着他到了B1层的一家火锅店,林声跟在沈恪身后进门的时候,回忆了一下自己上一次吃火锅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四年前了,过年回老家,跟高中关系很好的两个朋友见面,三个人吃了一顿火锅。
    那之后他就再没吃过了。
    火锅店里的人不少,好在还有空位。
    他们面对面坐下,林声小心地把大衣和纸袋放到沙发的另一边。
    他盯着纸袋看了看,想到沈恪说是自己画的画,他突然有点明白沈恪的感觉了,因为他也很想拆开看看礼物是什么样子的。
    正想着,沈恪把菜单递给他:“你先点,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声很怕点菜,一来他不知道应该点什么好,二来怕自己胡乱点的东西对方不喜欢。
    他跟站在一边的服务员道了歉:“不好意思,我们等一下再点可以吗?”
    服务员态度很好,让有些紧张的林声放了心:“好,那您随时叫我。”
    服务员走后,林声放下菜单,偷偷拿过袋子,快速打开了礼物的包装。
    沈恪的礼物包得很简单,就是用一个相框的小盒子装着,林声打开一看,真的是一幅画。
    很小的一幅画,用七寸照片的相框装裱着。
    沈恪画的是雪天一个男人站在路灯下,男人穿着黑色大衣,低着头,头顶有暖橘色的光洒下来。
    那唯一的一束光让整个世界看起来宛若天堂。
    在画的右下角写着:
    Always heaven is a place nearby
    So i wont be so far away
    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r me
    Maybe you will find me someday
    第11章
    林声匆匆扫了一眼那幅画就放回去了,沈恪回来的时候他假装自己在看菜单。
    “怎么样?点菜了吗?”
    林声有些不好意思,把菜单递给沈恪:“还没,我不知道点什么,你看看吧。”
    沈恪也不难为他,接过来之后看了菜单上热推的套餐,询问了林声的意见之后就叫服务员过来下单了。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吃饭,也是难得不在宾馆那种暧昧的环境下聊天。
    林声觉得他们就好像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寻常友人,在节日里相约聊天吃饭,这感觉让他很喜欢。
    沈恪盯着林声看,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眼前这个人。
    他们俩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又真的不算熟,有时候沈恪会想,如果他跟林声不是因为上床而相识,那么会发展成怎么样的一段关系?
    倒不是说他在懊恼什么,只是忍不住多想。
    “我这还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过圣诞。”沈恪一边给林声倒水,一边说。
    林声双手捧着杯子,听见他这么说有些惊讶。
    在林声看来,沈恪就算不是社交老手也远远强于他,身边的朋友肯定也不会少,别说节日了,平时约会、聚会都不会少,竟然没出来过过圣诞吗?
    “其实不只是圣诞。”沈恪看了看他,“其他的节日我也不怎么过。”
    沈恪笑着说:“有好几次,我生日都过了一个多星期才想起来忘了给自己买个蛋糕。”
    林声笑了:“我以为你会很注重仪式感。”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想过,沈恪以前也会期待各种节日,上学那时候但凡有关系不错的同学过生日甚至大小节气他们一群人都要出去吃一顿。
    但毕业之后,一来身边再没什么常联系的朋友了,二来没有那个心力了。
    沈恪日子过得不好,但跟林声真实的境遇相比,物质方面还是稍强一点的,只是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始终陷在困境里走不出来,整个人越来越焦虑,越来越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对于这种状态下的沈恪来说,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更不要提过节了。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天不要再亮起来了,就让他在黑暗中沉睡。
    所以,他没有说谎,如果不是林声,今天的他大概率也是躲在被窗帘把光挡得严严实实的出租屋里对着画板发狂。
    沈恪有想过去看医生,或者找心理咨询师聊聊,可是想归想,人处在这种状态下,根本就很难迈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