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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这个人虽然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看起来不靠谱,但作为发小的林酌光一直都确信,秦潇一旦把具有实际意义的话说出口,就都很靠谱。
既然谢喻然已经明确表白过,顾忱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谢喻然对他怀了什么念头。
不管顾忱景是拒绝还是不拒绝,毕竟谢喻然是同性,即使自己以好朋友身份关心顾忱景,但贸然提起这件事总之不是很合适。
朋友有交其他朋友的自由。朋友也有恋爱的自由。
加上顾忱景这个“好朋友”的位置,还是林酌光单方面宣布的,他总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没事了。”
在心里默念“友谊是有边界的”,林酌光终于不甘不愿地松开了踩紧的刹车,催了一脚油门。
性能卓越的小奶黄低低咆哮着,离开了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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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洗完澡,林酌光挑了块和送给顾忱景同一个品牌同色系的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小智障,几点了?”
“主人,晚上好。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周五,现在时间晚上十九点五十六分,今日天气,晴……”
把智能管家的絮絮叨叨当做背景音,林酌光拿出手机,想给顾忱景发个微信。
但发什么,他又没有头绪。
胡乱翻着手机,把各个APP打开又滑走,林酌光脑中灵光一现,打开了新闻APP,认真看了会各种新闻,反复斟酌,却还是没有找到合适合理合时宜给顾忱景发微信的理由。
直到一条“你可能不知道,申请劳动仲裁的费用要多少”的新闻标题出现,林酌光终于福至心灵,快速地给顾忱景发了微信:【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
继续看了十分钟新闻,林酌光再没找到第二条适合展开思路的新闻,也没得到顾忱景的回复。
气呼呼地把电话扔在沙发上,林酌光拿起浴巾擦了擦头发,才发现头发都已经干了。
林酌光烦躁地把浴巾扔向沙发扶手,看着它滑落向地毯。
懒得去理坠落的浴巾,林酌光打开通话界面,直接给顾忱景打电话——提醒新同事注意上班时间是企业关怀的一部分,理直气壮。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通。没等顾忱景说话,林酌光已经说:“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
应该还在吃饭的地方,所以顾忱景的声音有着因为在公共场所而明显的压低:“好的,我知道。今天林董秘跟我确认过了。”
林酌光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他问顾忱景:“谢喻然他知道你到莫氏工作吗?”
“我们没聊这个。”顾忱景停了停,问,“要告诉他吗?”
没聊工作,那聊的就是私生活呗。林酌光脱口而出一句:“随便。”
感觉到这句话里有着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怨气,林酌光赶紧说:“我挂了。”
顾忱景应了声,等林酌光先挂电话。
林酌光没挂电话,听着顾忱景的浅淡呼吸声,他小声说:“小狮子。”
“嗯。”顾忱景又应了声,轻轻的、微慢的尾音上扬,柔和而绵软。
“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谢喻然的声音煞风景地在听筒远处响起:“你好像又瘦了,多吃点。”
林酌光忽然想起顾忱景笑到咳嗽时自己轻抚他脊背时的手感。
顾忱景确实偏瘦了。
虽然对象让林酌光异常不爽,但顾忱景能好好地去吃一顿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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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九点三十二,林酌光的手机才终于收到了他期盼的消息:【到家了。】
林酌光正在输入,顾忱景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周一见。】
林酌光停下输入消息的指尖,看着“周一见”三个字,感觉悬了太久的心终于踏实地落到了胸腔里——顾忱景和他已经是同事了。
他不会再反复发送微信,却总是和虚空对话了。
不是因为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产生了胜负欲,他是真心的想找回顾忱景这个旧时好友,
也真心的想帮这个朋友一把。
虽然方式方法不是顾忱景特别接受和喜欢的,但是林酌光就是这么虎。
林酌光删除了输入框里的【周一见】,给顾忱景打去了电话。
林酌光近期的电话运不是太好——遇到电话拨通后响铃直到挂断也没有人接听的频率,着实高了点。
睡了?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林酌光疑惑:睡得也太快了吧?
如果顾忱景已经睡了,那还打不打电话呢?
纠结了十分钟后,顾忱景给林酌光回了电话:“我刚洗澡去了。有事吗?”
“那个……地铁挤吗?”
顾忱景:“你是问我去吃饭的时候,还是刚才回来的时候?”
林酌光:“……”
电话里传来顾忱景尾音上扬的轻笑:“回来的时候不怎么挤,还有座位。”
“哦……”林酌光给自己的问题找立足点,“早高峰太烦了,我也想试试地铁。”
顾忱景:“嗯。毕竟试用期月薪只有八千,你那小奶黄,油费都不够。”
知道自己过于神经粗,总是不留神就踩到顾忱景的敏感区域,林酌光不想多谈钱的话题。他问顾忱景:“你洗头了吗?”
顾忱景:“洗了。”
“用了赠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