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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微,你在吗,出事了,你快出来!”是游荡的声音。
    顾览不敢张口,生怕泄出奇怪的声音,指尖戳了戳叶钦的脸:“你问他出什么事了。”
    叶钦笑:“你自己问。”
    顾览眼圈发红:“那你先停。”
    “你问你的,又不妨碍。”“你!”
    游荡又敲两下门,将耳朵贴在门扇上听了听,里面似乎有声音,又好像没有声音,窸窸窣窣间夹杂着几声绰约而模糊的响动,他再喊道:“慕一老头说自己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徒弟,突然找不到啦!”
    顾览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他口中咬着自己自己一缕长发,无法作出回应。含#哥#兒#整#理#
    “嗳,你见过他那个徒弟没有,”游荡道,“我怎么从来没注意到呢,这老牛鼻子也真是,带徒弟来就带徒弟来,还带个漂亮的女徒弟,很难叫人不往歪处想嘛。悉微,别睡啦,从小你就有赖床的毛病,再不起我进去打你屁股了呦!”
    叶钦突然一顿,顾览暗叫不妙,赶紧提前求饶:“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你别多想。”
    “顾览,”叶钦牵起顾览唇缝中那缕青丝,放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吻,眼中已然充满了可怕的东西,“你再不专心,我可要罚你了。”
    外面仍在下雨,比清晨时更大了些,所有人在山庄中分散开来去寻找慕一道长的徒弟,顾览有些不在状态,楚云惜缓缓转动轮椅跟在一边,等了许久后才道:“馆主昨夜睡得如何?”
    顾览浅浅一笑:“很好。”
    “那便好,”楚云惜道,“若是有什么地方不适应,尽管告诉我,云嘉这边还要多劳烦馆主。”
    顾览放缓脚步:“大公子可在山庄内见过一个身缠毒蛇的女人?”
    楚云惜几乎立即答道:“不曾。”
    顾览稍顿,随即点头:“二公子就是被这人打伤的,慕容宫主的侍女亦是死于此人之手,虽然目前尚缺证据,不过我觉得楚小姐的失踪很可能与她有关,大公子若是以后遇见可要当心,如今栈桥一时不能修复,这凶徒恐怕还会继续作乱。”
    “你打伤了她?”楚云惜语气有些紧张。
    “没有,她武功不差,”顾览淡淡瞥了他一眼,“倒是我的得力助手被她伤得不轻。”
    楚云惜问:“馆主亲眼见她杀人了?”
    顾览道:“并没有。”
    “那又为何如此笃定。”
    “她亲口承认。”顾览伸指搭在楚云惜轮椅的扶手上,轮椅顿时便不能前进。楚云惜抬起头,漠然而清冷的目光看过来。顾览问:“大公子真的不认识这人?”
    楚云惜沉默。
    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寻找的几拨人不自觉地竟都走到内院神祠附近,雨幕中矮舍大门紧闭,气势幽秘莫测,似有无穷魔力,吸引着人不得不一步步靠近。
    有人道:“只有这里没找过了。”
    楚家下人看向楚云惜:“可这是白夫人……”
    “去把门打开。”楚云惜神态淡然。
    家仆点点头,应一声是,战战兢兢走到神祠门,仿佛要将手伸进炭火盆里一般猛然将门推开,而后站在门口呆愣片刻,突然极力嚎叫着扭头就跑,一脚踏空台阶,连滚带爬地往回逃,口中还声嘶力竭地喊道:“白夫人索命来了,白夫人索命来了!”
    楚云惜深深皱起眉头。
    神祠里面像是许久不曾整理打扫过,屋顶四角挂满了蛛网,地面上积着厚厚一层灰。供台上仍置着不知何年何月的瓜果和糕点,早已腐烂得爬满驱虫,散发出阵阵令人欲呕的刺鼻气味,高高在上的神像面容模糊,身上披一件荡满污尘的白羽斗篷,而就在神像脚下,一具鲜活而艳/丽的女尸仰面朝上,双眼大睁,后背插着一支烛台,姿态仿佛献祭。
    顾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比现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错愕、更加惊恐、更加不能相信。
    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无一人敢冒然上前,楚家人都知道白夫人失踪前最喜欢待在这神祠里,一跪就是一整天,终日神神叨叨,直至某天突然消失不见,这些事情早就不再是秘密。
    可她供奉的是什么神,信仰的是什么教,又是为何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却没一个人清楚。
    顾览眼神中带着怀疑与愤恨,第一个冲进神祠,他将这里仔仔细细查看过一遍,仍旧无法辨清究竟是自己的眼睛和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一方空间真的受到了诅咒。
    慕一道长忽然哀喝一声,扑倒在女徒尸身前,大哭道:“可婞啊!是谁对你下此毒手,为师定要将那畜生碎尸万段!”
    游荡将外衣脱下来,盖到女尸身上,转头忧心地看向顾览:“悉微,你,你没事吧?”
    “这不可能,不可能……”顾览兀自轻念着,倏尔想到自己曾在这里捡到过的一片白羽,向怀中一摸,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龙易走进神祠,怪里怪气道:“早些时候,天还未亮,我就见顾馆主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来过这边,离开时神情十分慌张,不知可否向诸位解释一下,馆主究竟是否进过这神祠呢?”
    游荡叉腰道:“哎,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啊我警告你,他刚才一直都在我房间里,我俩……”
    “我确实到过这里,但没有进去,”顾览冷静道,“清晨时我追着一个刺客经过这间神祠,那时候这扇门是展开着的,里面很干净,没有神像也没有尸体,和现在的情形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