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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渣男。”
“呸。无情!”
俩人异口同声甩开彼此,叶泽恺望住谢彬背影不由自主笑出两条鱼尾纹,这种从心底里漾起的甜蜜气息连他自己都觉陌生。
谢彬到家的时候霍青也刚进门,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尴尬。谢彬把外套围巾一件件挂起来,然后慢慢走到霍青旁边沙发落坐,问:“你真就这么走了啊?”
霍青眨眨眼,闷不吭声点了下头,隔半遇才对着谢彬咕哝出一句:“谢谢你给我打电话。”
谢彬表情略显颓丧的扭头看他:“为这个你已经谢我很多次啦。”
霍青抿起嘴巴,又隔半晌道:“我在沪市还有工作。”
这天儿谢彬也聊不下去。一个没感觉,一个有工作,心说难怪你俩因为同学起个哄也能分道扬镳!都是打杀手的吧?真叫个脆。
霍青叹气道:“我家里思想比较保守,我......很难让他们理解我,冰觉得只要他和我分开,我就会变正常,喜欢女孩子。”
谢彬哦一声,取向这个东西是写在基因里的,他很想叫对方面对科学面对现实行不行?但转念一想,或许还有一种情况,于是问霍青:“你是双?”
霍青尴尬扯了下嘴角,“上学时我交过女朋友,那时少不更事,其实没什么感觉。后来和冰在一起,和他那种炙烈的感情、热切的渴望,让我既陌生又恐惧;那时在网上有首诗很火,第一句是:我爱你,与你的性别无关。”
谢彬很想打断他反驳:其实有关哦!但想想还是算了,其实相比于自己这种取向单一的人,那种多一种选择的反而多很多困扰。
霍青说:“我那时觉得这句话很美,把它抄在花笺上当书签,也当告白说给他听,我只是想表达自己很喜欢他,很爱他……但是现在回想,他可能并没有那种感觉吧。我在散伙儿饭上否认自己喜欢他,辩解撇清我们的关系,成了压垮他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好像懂了。”谢彬点点头,犹豫着瞥他一眼,问:“那现在呢?你还喜欢他吗?”
霍青摇头,抬起双手捂住面孔,嗡声道:“不是现在还喜欢他,是一直都喜欢。我对冰的感情没改变过,那首诗的最后一句是:我爱你,只因为你就是你,一世与你走过,今生才算人间。”
“那你还走?”谢彬捂住心口直觉窒息,既然这样相爱,为啥还要分开?
霍青揉揉眼睛,抬起头来,“我得回去把那边工作了结掉,说走就走对公司很不负责任。”
“哦,这样啊!”谢彬总算松一口气,呵呵晾笑数声,“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接拓跋出院,哈哈!”内心悄悄吐槽,你说话怎这么大喘气呢?我好悬没叫你吓死,怪道拓跋吃那么大一误会。
其实也不全是误会,第二天元冰出院的时候身体已无大碍,半倚半坐在床边玩手机,眼都不抬一下,更遑论与霍青目光交流。
谢彬到医院时他刚做完最后一轮检查,霍青已经把住院这几天拿过来用过的衣物收纳整齐,他去办出院手序时,元冰被谢彬抢过手机,小声埋怨:“你对霍青也太冷淡了吧?那你干嘛要死不活的时候叨叨咕咕喊人名字啊?”
元冰瞪他,脸上表情表明自己抵死不认:“你听错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只叫了一回!”谢彬目光揶揄,他是真心盼对方能解开心结,就像元冰之前自己说的,感情这种事最忌感情用事,哪能为个误会一直跟自己心意别劲啊?
元冰蹙眉不语,隔好半天才仿佛自言自语般嘟囔出来一句:“他那人心思重,又容易害羞,还是做个正常人比较好。”
谢彬本身是个学术派,自己遇上什么问题首先会从科学角度自行寻求答案,他完全不认为取向问题会因某人而改变,即便之前听霍青背情诗感动得热泪盈眶。“所以,那如果他和你分开后又有了别的男朋友呢?”
“那更得祝他幸福啊!”元冰一如既往的倔强,认定死理就油盐不进,他觉着是自己耽误了霍青,于是干脆单方面决定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他俩嘀嘀咕咕小声绊嘴,因为声音小,所以站得近,方便交头接耳嘛!叶泽恺站门口一脸醋意轻扣门板,见俩人抬头注意到他,才走过来,笑叱谢彬:“谢怂怂你可以啊,我一眼照顾不到就酝酿......”
谢彬伸手把他嘴捂住,反问:“你不是回厂了吗?”
叶泽恺把他手拽下来,表情居然十分惊喜:“哎?你认出我啦?”
谢彬抿起嘴吧,表情好似看个笨蛋,讶然道:“除了你没人管我叫谢怂怂?”
“哦……”叶泽恺摸摸嘴巴,恍然大悟状,随后神情促狭睨他一眼:“不好意思,叫顺嘴了。”
谢彬朝他假惺惺咧下嘴角,“您开心就好。”
元冰从谢彬手里拿回自己手机,默默往旁边挪开一步,笑着跟叶泽恺打招呼:“既然叶总来了,那我请大家吃饭去吧?听说那天您送我把车都给刮了。”
叶泽恺轻描淡写摆摆手:“没事,能走保险。但是您请客我可不推辞的哈!”既然想和谢彬好好处一阵子,那谢彬的人际关系他也得跟进维护,况且请客吃饭增进友谊是传统美德。
谢彬忽然从旁拽他一把,打断二人对话,“改天啦,拓跋刚出院,回家弄点清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