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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浠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能够取得明确利益的,没关系,只要看到对手不痛快,他就开心,做起事恶心别人,就更乐此不疲。
    虽然于浠很恐怖,即使对手是亲人也绝不手软,但是我乐得看戏,甚至爱上那种补刀的感觉。
    但是当对象是我的时候,那还真是叫人作呕。
    我是回到于家才知道神荼安岩他们出事的消息,听说是失联了,下落不明,T.H.A.发了很多消息在找他们,我立马就想回去,冲到他办公室,刚说明自己的来意,于浠就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个耳光,面如冰霜,打得我失聪了一天,把我掀倒在地后,就直接把我关了起来,不愿意听我多说一个字。
    没有笑意,只有杀气。
    直到确定神荼他们安全后我才终于重见天日,气得我差点没有倒干戈,幸好尚存一丝理智。
    他的位子坐稳后,我就立马又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冒险者,虽然仍随时被他指使,但是总的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这家伙在于家已经成为了魔王样的地位,说一不二,仗着自己权势大,整日怼天怼地对空气,谁惹他了都要上去说两句。
    加上之前那件事情,看见他我就浑身不舒服,干脆天天跑任务,一年365天不带个休假的,月月争做劳动模范。
    两年,算是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足够我去想明白很多事情了,别的不想多说,单说于浠的那一句话:或许你本来不该活的。
    或许?这哪里还是或许,按于浠办正事的性格,不是确定,他根本不会讲出这种耸人听闻的话。
    要控制好一氧化碳的中毒量让我刚刚好好昏迷?没有那么巧,再加上于浠说并不是在我昏倒的房间发现的我,而是在花园里,我就可以确定。
    我确实是该死的。
    在西夏王陵的时候,我也中了虫毒,却安然醒过来,所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加上玉佩的色泽变暗,恐怕就是它替我挡了一下。
    至于我和玉佩之间的联系,会倒抽我的灵能,恐怕不是因为我平时有事没事就给它喂一点,而是我第一次性命攸关的时候结下的,那一刻的感觉很奇妙,冥冥中自有牵绊,但是由于痛失双亲,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导致我忽略了这么多年。
    也真是嘲讽,我一直想要寻找的敌人居然会是自己的父母,不仅是对不起秦家,他们还想连同我一起抹去,因为我是累赘?会败露?简直令人恶心!
    但是除了绝望地痛骂,我根本无能为力,没有勇气去面对,更不要说去报复,甚至只是诘问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我从来都是个胆小鬼,在有的时候懦弱得令人发指。永远不见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绝望,很神奇的是,仅仅过了几天,突然我就很平静,仿佛,仿佛就像是只是陌生人对我做出的恶行,完全不用在意一样,他们的面容早就模糊了,忽视我加上工作繁忙,童年中的记忆满满都是于浠和秦家,而我的本家,是极其冰冷的存在。
    不过是我的房间还有饭桌。
    还有一件事情,是除了于浠扇了我一耳光外,最让我不爽的,那就是他把萧绍招到了手下,算是作为于家名下的冒险者。
    平时玩心理战,那真是一出接一出,通常都是翻脸比翻书快,高瞻远瞩得比生理期的女人更可怕,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智商全喂了狗,整一个二百五的样。
    他就不能想想萧绍是个什么人,这人是能随便用的吗?随随便便放在身边,不像个定。时。炸。弹,硌得自己慌?
    结果他完全不在意,反倒是觉得他新买的椅子更加重要,一边转一边和我说:你讨厌他,也不能阻止我招贤纳才啊!
    睁大你的眼睛!他是个贤还是个才啊!?
    本来就不爱回去的我,至此更是膈应得就没回过几趟于家。
    唉。
    我叹了口气,拿着手里的任务单,不知道是该放掉还是该收起来,旁边的于浠在旁边玩着手机,凉凉地开口:想做就做,这么纠结干嘛?
    我诧异地看着他,抽掉他的手机: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当时不是你和我说不要回去吗?而且万一我遇上了认识的人,那多尴尬?万一遇上神荼,碰巧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是祈求他原谅,死皮赖脸地说自己也是受害者,还是等着被一惊蛰捅死?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啊!
    于浠拍了拍扶手,当时我的位子不稳,你当然不能走,他转了一下椅子,嘲讽地笑了一下,再说了,中国这么大!你说遇见就遇见啊?你以为像法国这么小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手里的东西被他重新拿回去,椅子转了个面,背过去,懒得看我。
    我被噎了一下,坐下来,摸着头发,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什么被他讲出来我就觉得这根本是口毒奶?
    这个任务百般纠结,揉得皱皱巴巴,还是接了下来。
    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如果不接的话,我恐怕会遗憾一辈子的,因为那颗思念的种子不断发芽发芽,纠缠住我。
    我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导致我不停地叹气,从过安检开始,经历了上飞机,到现在坐在这里。
    你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十分绅士地问我。
    我摇摇头,把脸偏向了一边,揉着太阳穴,来来来,理一下,这次任务是什么来着?唉,记不太清楚了。要去哪里来着?嗯反正就是下飞机,去一号门。
    天哪,我回中国不是来旅游的!是有正经事情的呀!想着任务,我的脑袋里倒是自动跳出了古玩街这可怎么办呦!
    我满脸愁容,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他前倾身子,眼里透露着殷切: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声音也确实是真挚的。
    我随口回答,因为心思重,没有心情应付陌生人:没事。
    是和男朋友吵架么?他一见我回应,立马自来熟地问了一句。
    我: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他把我的无奈看成了不愿说,继续诱导我:说出来会好一些的。
    你是做什么的?心理咨询师?我扯了一下嘴皮,撩起额前的碎发往后。
    本着讽刺的目的,结果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和对方更加的兴致勃勃:是的!我刚刚留完学回来!
    我扶额,拒绝他的好意。
    难怪这么殷勤,想拿我当小白鼠啊。
    更不巧的是,他似乎和我的目的地一样,从下了飞机还一路跟着我,开导我,一套套说辞讲给我,猛灌心灵鸡汤,眼巴巴地问我有没有效果。
    有个鬼能不能对症下药!老娘没有感情纠纷!
    我停住步子,歪着头,刚想把他感受,却在立直的瞬间看到了一个人,仅仅是惊鸿一瞥便挪不开眼,想要努力忽视却成徒劳。
    这一刻我的大脑突然空白,男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也远去了,只剩下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