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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垂死挣扎一下:那两套礼服不好么?
安然笑眯眯的,那两套礼服都很好,白色那套也很配这套首饰,但你已经穿过两次了,如果再穿着它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会有人猜测程总破产了。
不是很懂他们这些上流人士的脑回路,难道就不能是我勤俭节约么?
安然继续笑眯眯,等你到夫人那个年纪地位,自然可以勤俭节约,那是一种美德。但现在还不行,如果你勤俭节约,会被人认为是程总过于吝啬,对你不好。这对你们的名誉都是一种损伤。
安然对上张梓潼,我完败,认命地跟他出门,驱车往越城市中心的高档服装店挑选礼服。
由于对自己的审美观和时尚感有了充分的认知,我把决定权都交给安然,由他给我挑选了一套端庄又不失轻盈的小礼服。
这套礼服与先前参加晚宴的那几套完全不同,我跟安然打听:你知道我们是要去做什么?
安然:程总没跟你说啊?那我也不能说。
他倒是忠心耿耿。
之后安然又带我去美容院,做了一整套从护法到护肤的程序,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我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要出戏高档的场合,不能给程嘉溯丢脸。
他选择了我而不是同阶层的大家闺秀,我的表现就不能比千金们差太多,否则会有人质疑他的品位与决策能力。
这理由看似可笑,但他们那个阶层里,决定性因素往往就隐藏在这样那样的细节当中。
次日程嘉溯来接我的时候,安然开着的车赫然就是那辆高调的白色迈巴赫。
我们买礼服结账用的就是程嘉溯的信用卡,他对这件事挺满意的,夸我:像昨天那么花钱就对了。
我: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节俭败由奢。我想在口头上占点上风。
程嘉溯思维敏捷,立刻怼了回来:非壮丽无以重威。资本的世界里,如果不能把资本放在明面上,是会被抛弃的。
尽管他们的炫耀比起暴发户那种,显得更有技术含量,低调而奢华,但那依旧是一种炫耀,如同孔雀开屏求偶一般,吸引着资本与合作者的青睐。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家拍卖行。目前国内几家最为有名的拍卖行,各自侧重点都有所不同,有两家在古玩瓷器行业厮杀得血流成河,我们要去的这一家则在珠宝业独领风骚。
拍卖行的外表是哥特式,内里装修得却极尽奢华之能事,珠光宝气,璀璨耀眼。
我们被引到一间雅间坐下,就有侍者送上饮品,另外一名侍者送了画册来。
程嘉溯招手让我同他一起去看画册,我走过去,他自然而然地将我揽在怀里。我化了妆,看上去很不像正经女人,侍者见我坐在程嘉溯腿上,多看了我好几眼。
据说女人与巨龙相似,对闪闪发光的珠宝都缺乏抵抗力,充满想要将它们收入囊中的欲望。
我对拥有这些珠宝倒没什么想法,但还是很喜欢看,觉得每一件珠宝都令人心旷神怡。
其中有一件红宝石的耳钉,红色浓郁得鲜艳欲滴,我赞叹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翻到下一页。
画册上此次拍卖的珠宝,是按照估价从低到高排列的,最后一页的那件,自然最为珍贵。
那是一件头冠,白金底托,缀满翡翠与白色钻石,头冠顶部则是一颗切割完美、优雅绝艳的祖母绿。
那与我现在身上所佩戴的项链、戒指,分明是一套!
我意识到那件头冠就是程嘉溯今天的目标,张张嘴才要说话,他的手指已落在我的唇上,嘘!
我立刻噤声。
那件头冠价值不菲,造型也非常美丽,即便我不懂珠宝,也可以想象到它拥有巨大的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
程嘉溯明明是为它而来,却不让我说出来,只怕今天这场地里,还有一些控制之外的事情。比如说,另外一个对头冠势在必得的竞争者。
所以他阻止我说出来,表现出对每一件物品都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仿佛只是带着我来看一场热闹,而自己绝不打算参与最为惨烈的角逐。
正文 114 拍卖会
这次拍卖会采用的是邀请制,拿到请柬的宾客陆陆续续到齐之后,就有侍者呈上假面供挑选。
程嘉溯自己挑了一个毫无特色的白色假面,除了眼睛口鼻,其余部位全部被严严实实地遮挡在面具下。然后又给了我一个看起来十分狡黠的狐狸面具。
我接过来放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程嘉溯摇摇头,换了一个华美的蝴蝶面具。
戴好假面,侍者带我们入座。走廊上陆陆续续从雅间里走出来的人,也全都戴着假面,据说是为了保证身份不被泄露,以免拍不到自己心爱之物的藏家记恨他人。
侍者引着我们到一间大厅里,按着座位号坐下。我们的座位号是36号。
大厅里的灯光控制在一个恰好可以看清座位但又很难细致观察别人的亮度,再加上灯的位置经过巧妙布置,我只知道周围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入座,但看不清他们的衣着装束,要判断身份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几分钟后,随着一位拍卖师出现在台上,拍卖会开始。
拍卖师所在的台上是大厅里光源最为充足的地方,设有一个展示柜,展示着今天的第一件藏品。
拍卖师做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很快进入正题。
今天的第一件藏品比较特殊,是一件清代的白玉扳指,原料为和田羊脂玉籽料,雕刻流畅大气,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随着他的介绍,玉扳指的多角度大幅高清照片出现在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正宗的和田羊脂玉分为籽料和山料,其中山料开采自山中,光泽略带生硬;而在河水中被浸润、冲刷多年的籽料更为洁白细腻,真正有如冻凝的羊脂一般莹润生光。
像这种有年代的物件,在历代主人的抚摸、盘亮下,表皮更会有一层油脂般清亮的光芒,润而不浮,令人挪不开眼。
程嘉溯低笑:这物件有点意思。
听他的解释,这家拍卖行经手的藏品,大部分都是近年来新开采、打磨出的宝石,还有少量百年以内的工艺品。
而明清瓷器、古玩的拍卖,一般情况下是被另外两家拍卖行所垄断的。好在这个扳指年代不算久远,是清代中期的东西,说是文物也可,说是把玩的玉石小件,也没有什么问题。
玉扳指的起拍价是两万人民币,每次加价为最低一万。很快有人举牌,拍卖师以一种煽动人心的语气叫道:二十七号加价一次!十六号加价一次!十九号!七号!三十三号!
二十七号!十九号加价!七号加价!
价格加到十万以后,参与的人逐渐减少,报价也慢了下来。
程嘉溯小声跟我科普:哪怕是和田籽料,哪怕是清代王府流出来的东西,这个价格也已经是虚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