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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鸡?”李稷素来好学,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说的手鸡是哪种鸡?”
“不是小鸡的鸡,是,”陈元顿了下,觉得跟老古董说是说不明白的,于是道:“就是信号弹的一种,最高级的那一种,拿起来就能和对方通话,甚至,总之,是个好东西。”
李稷听得稀奇:“世上竟有如此好的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陈元敷衍一句,转了话题:“你腿脚不便,待会就骑马四处转转玩玩,看中什么就买什么,钱我来出。”
“表哥,那我呢?”李耿走了进来,争宠爱似的:“我不管,表哥给二哥买什么,也要给我买什么。”
“哪一回少你的了?”陈元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橘子扔过去:“这不在宫里头吃个橘子还想着你呢。”
李耿接住,嘿嘿一笑,手里握着那橘子,对李稷说:“二哥,我分你一半。”
“你自己吃吧。”李稷沉默了下,看向陈元,淡淡地问:“今天你们约好了的?”
“昨儿表哥跟我说的,今天约了你一起出宫玩。”李耿吃着橘子:“我一想,这哪能少了我,我们哥仨在书院可是形影不离。”
“哥仨”“形影不离”这几个字像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暖暖的,涌向全身,连同李稷的表情和眼神都柔和了。
静了一阵,他主动问:“所以,该动身了吗?”
陈元见他有转变,大为欢喜,站起身吩咐石坚去牵马。
“我就不骑马了,走着逛才有意思。”李耿蹦蹦跳跳,十足的小少年。
陈元看看跟前的高大的白马,这匹马是原主养在后院的,现如今成了他的心爱坐骑,又看看瘦弱的李稷,似乎坐上面也有坐上面的不方便。
片刻,他让石坚牵了匹驴驹子。这下,李耿眼睛一亮,嚷着也要骑,陈元只得又让石坚弄了一匹。
兄弟俩一人骑一个,陈元牵李稷的,石坚牵着李耿的,慢悠悠走在热闹的街上。
“我堂堂相爷府的小爷,今儿倒成了你们俩的马夫了。”陈元说着抚摸下驴驹子的后脑勺:“你也辛苦了,小小年纪就出来赚钱,待会给你和你后面的兄弟买好吃的。”
李稷看着他,也伸手抚摸了下驴驹子的脖子,小声嘟囔着:“要不,我下来?”
陈元偏头笑着看他:“你对一头幼驴都有恻隐之心,怎就对我横眉冷眼的?”
李稷和他对视一眼:“你干的事不像是个哥哥该干的。”他这话说得气恼:“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着?”
关于那件事,陈元的确理亏,即使不是他做的,可他穿成了陈元,就只能哑巴吃黄连。
不过话说回来,李稷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记仇,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呢。
“那,”陈元想了想,看看他,皱皱眉:“听你这意思不像是原谅我了,要不然怎么还带着气呢。”
李稷没理他,目光早就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最后停在一处卖面具的地方,跳下驴驹子和李耿试戴起来。
陈元的眼神定住,难得这孩子露出天真童趣的一面。
“不坐了,让这小毛驴也歇歇。”李耿笑着:“二哥,咱走着吧,你脚不便,走慢点便是,要不然就让奴才背着你。”
此刻他们俩相处模式倒还真像亲兄弟,李稷也不想坐了,点头应了声“好。”
陈元停在吹糖人的摊位前,被老板的手艺惊到,不由心中感叹,又看看旁边捏面人的,也是一阵惊叹,这两项民间手工技艺到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有,不由得带了一层亲切感。
大街小巷,三人溜溜达达走走停停,东西没买多少,嘴却一路没闲着,尤其是李耿,他从未在街市上吃过东西,见什么都新鲜,连大街上的牛粪他都要蹲下来问问。
陈元简直没眼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要是捡起来尝尝,那可真是要传的满城风雨了。”
李稷露了笑。
李耿瞪圆眼睛,撇撇嘴:“宫里没牛,我自然不认得牛粪。”说完问:“你认得?二哥你呢?”
“不认得。”李稷直了直腰,像是乏了,却依然耐着性子:“你天真率性,有的人是不能比的。”
这话李耿十分受用,面上登时带了笑,憨憨地,一口的小白牙。
瞧着这兄弟俩,陈元露出老大哥的欣慰笑容,不过李稷那句“有的人”他怎么愣是听出是在说他。
“有的人是不是说的我?”他开口直接问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李稷忍着扬起的嘴角。
陈元吊起眼尾,眼神是温和的,哥哥看弟弟那样,说话也是大哥哥的口气:“好小子,没大没小。”
李稷的脸绽开笑意,有点小得意的意思,他扬着下巴,这一刻的神情完全是十四五的孩子。
夕阳西下,远处的天烧红了一片,金色的霞光耀在人脸上,醉仙居雅间,三人坐在观景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又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真不想回宫。”李耿托着腮,懒洋洋的,还打了个饱嗝。
“那就不回,休息足了,哥哥我带你逛夜市。”陈元没骨头的靠着椅子,也是个懒懒的样子。
“出来一天了,该回了。”李稷靠着椅背,他手上是一颗橘子,闲闲地剥着:“父皇教导我们,切不可贪玩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