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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哼道:“不是我说你们家人,太自私了,过年谁不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说个知心话,你们倒好,非要拉着人家来陪你们过年,陛下也真是的,就不想一家人聚在一块,好好的过个清净年呀。”
“哥你不懂,这叫与民同乐。”李耿突然认真道:“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宫跟父皇一块过年呢,这是无上的尊荣,不信你问问这些人。”
“我懂,不过要纠正你一个字,这叫与官同乐。”
李耿挠挠头,想了想,一笑:“好像是这么回事。”
李稷目不转睛看着陈元,听他和李耿说话,脸上带着笑。他一身大红镂金衣衫,金色镶边大红宝珠抹额,凤凰鸾绦,腰间还系着块美玉。
中国人自古不变的习惯,过年穿红,李稷这身红衬得他愈发好看。
“你蛮适合大红色。”陈元说道,不等他接话,便接着道:“像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李稷理解差了,摸摸自个的脸,“哥,我看起来很老是不是?”
陈元“噗嗤”乐了,哈哈两声,眉眼含笑看着他:“不是,是说你,”顿了顿,眉毛微挑:“喜庆。”
“不好看?”李稷又问,明晃晃的不自在了,为了见陈元,他特意挑的这一身,因母后说过他穿红色好看,陈元也说过的,只是今儿看来这身衣服选错了,他低着头,用手拽两下衣服 。
“好看。”陈元哈着气,“过年就应该这么穿。”
李稷绯红的眼角看他,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可爱的笑了。
李耿的衣裳也是以大红金色为主,相比李稷贵气了些许,跟李稷争风吃醋起来,陈元夸了他一通才算罢休。
天黑下来,一盏盏大红灯笼亮起来,灯笼上映出各种祝福,一条条路一道道廊,点满了红灯笼。
所有进宫的官员富商以及其家眷都到齐了,陈元他们仨在一群少年中找到了程廉,正抱着古琴一本正经弹奏呢。
一曲终了,响起喝彩声。
陈元笑了笑:“来宫里头过年,难道还要有个人才艺?”
李稷:“总要准备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要是父皇点名,是得露两手。”
陈元眉头一跳,小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程廉将琴递给宫人,起身走到李稷身边双手作揖行礼,李稷点了下头,两人算是见面打招呼了。
陈元嘴角抽动,看着程廉:“拿我当空气呢?”
程廉目光看他,眼睛满了求知:“何为空气?”
陈元沉吟了一下,逗他:“不告诉你。”
程廉倏地瞪大眼睛,接着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过了今晚又长一岁,可惜,元少爷你的心智却没长。”说完惆怅道望向夜空。
陈元:“……”
李稷立刻为陈元说话,程廉忍着翻白眼,笑呵呵。
陈元乐呵呵道:“真是我的好表弟。”
程廉道:“二殿下愈发不像自个了。”
李稷凶了他一句,程廉不惧,却也没再多言。而李稷心里头却发闷,他喜欢陈元,喜欢的连自个都快要嫌弃自个了。
除夕晚宴终于开席了,他们这些小辈坐的离陛下远,胆也不敢肆意妄为,连夹菜吃饭都是轻了再轻。
官家子弟自然不能跟皇子坐一块,可陈元成了例外,惠帝允他跟李稷他们坐一块用餐。
李稷与他四目一碰,立刻笑开来。
一般这种节日,小辈们负责吃好喝好玩好,饭毕,一帮子大小伙子聚在一处玩摔跤、投壶、说笑、逗乐子,姑娘家则说说话踢毽子之类的。
陈元兴致不太高,当观众看了会儿,便去了一旁坐着。
李稷跟了过来:“哥,你怎么不跟他们一块玩?”
陈元望向他:“有些乏了,想回家睡觉。”他伸个懒腰,挪了点地示意李稷坐。
李稷坐下,偏头看着他:“若不然去我那坐会?”
“你们家太大了,费劲。”陈元紧了紧斗篷,“你冷不冷?”
李稷深深地望着他,将手递了过去:“你摸摸我地手。”
陈元特无奈,有时候他觉得李稷像个小姑娘。
李稷的手有些凉,陈元握紧了些:“冷?”
李稷笑着摇头:“不冷,即便是冷,也有哥给我暖。”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元打了下那只冰凉的小手,继续暖着。
李稷乐的东倒西歪,两人笑闹了会,玩起成语接龙来,这是陈元教的,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们几个最常玩的便是这个游戏。
“哥,你会的东西可真多。”几轮下来,李稷不免感叹,目光里满了崇拜。
“那是,”陈元丝毫不谦虚,“在这个时代我可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这话李稷听的稀奇,又想到方才“空气”,他便好奇的问来。
陈元用李稷能明白的话来解释,李稷听得更是个稀奇和惊叹,他目光亮着,盯着陈元不说话,像是要看出他皮囊下藏着什么。
陈元给他盯的一时犯嘀咕,李稷的表情眼神让他看不出他的心思。
“看什么呢?这么目不转睛。”陈元开口。
李稷收了收视线:“总觉得,哥你这副皮囊下有个不一样的你。”
这话叫陈元怔了一下,随即道:“你眼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