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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笑的更是个开怀,真心的, 露出一排白齿,显得平易敬人:“这话不假,你这孩子确实该打,尤其是从前,莫说你爷爷你父亲想打你了,朕都想打你一顿。”他哼一声,“那时候你可没少欺负稷儿。”
陈元为从前的那个“他”欺负李稷感到抱歉,同时也为惠帝这句话替李稷高兴,他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透着可爱,道:“姑父,阿元在这跟你保证,日后绝不会再欺负李稷。”
惠帝挑了挑眉毛,看他的眼睛里带着点不信任:“这话你最好是实话。”
陈元忙保证:“我若说的是假话,随意姑父你怎么处罚。”
惠帝摆了摆手,短暂停顿,将话锋转回到去北丘国的事。
“你若到了那不适应,可以派人通知朕,朕会做主让你回来。”惠帝这会子严肃起来,“不过,眼下你答应朕的,说服你爷爷和你父亲,朕希望你能办到。”
陈元不明白了,为什么惠帝这么迫切的要他去北丘国,思考再三,他便壮着胆子问了。
“你跟稷儿分开比较好。”惠帝这话让陈元背后陡地出了一层汗。
“他现在对你这个表哥过分依赖,”惠帝喝了口热茶,继续道:“总要学着独自一人,是得分开。”
陈元端起茶盏也喝了两口热茶,心里不免犯嘀咕,如此看来,惠帝是在乎李稷的。可从他做的种种事来看,更像是不在乎多一些。
半杯茶水下肚,陈元把话题扯回惠帝疼爱李稷上面,斟酌着问:“姑父,我有件事不明白,”他顿了顿,颇有些看脸色的抬起眼,“你怎么看待李稷这个儿子?”
“你是想问我既然在乎他,为何还总是待他不好是不是?”惠帝戳中他的心思。
陈元笑着挠挠头:“还是姑父厉害。”
惠帝不看他,边喝茶边慢声道:“平日里我若对他百般呵护,会给他带来危险。”
陈元不懂,皱眉:“为什么?”
惠帝用余光瞄了眼陈元:“我对他种种,自然有我的用意,他母妃早逝,我与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总要想法设法存留他的性命。”
陈元好像有点明白了,长睫毛忽闪两下:“姑父,表面看你是不待见李稷,实则是一种保护,我说的对不对?”
惠帝的视线终于目不斜视,笑了笑,有几分欣慰的意思:“你能明白,相信,有朝一日,稷儿也能明白。”
“不用有朝一日,我这就去牢里告诉他,让他别总记恨你这个当爹的。”陈元脱口道。
惠帝“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似有两分不悦:“才刚从那里出来,又要去,那地方可不是你们丞相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惠帝的样子瞬息即变,没了方才的亲和,虽带着点笑意,却是不见眼底的那种假笑,陈元深刻体会伴君如伴虎,自觉待的时间不少,便把杯里的茶水喝干净,行礼走人。
回府的路上,陈元越琢磨越觉得惠帝高深莫测,把今儿他说的话想了又想,惠帝随便给李稷按了个罪名让他在牢里待着,这样一来,北丘国便去不成了,自然而然就留下来。
“你为自己的儿子想得倒是周全。”陈元自然自语道:“不让你儿子去,也不能让我去啊。”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答应惠帝愿意去北丘国了。
进了府,没提去北丘国的事,直到第二日吃过早饭,陈元跟大夫人说了。
听了他的话,大夫人眼睛瞪大:“去北丘国?三到五年?”
陈元点头,才想解释,就见大夫人脸色难看起来,接着一板:“胡闹!在家千日好出门当天难,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儿做什么?是这丞相府装不下你了?还是京都装不下你?”
“阿娘别气,这是圣旨,既是圣旨,自然是要听从。”
大夫人的脸色白了白 :“你少拿圣旨来糊弄我,你姑父断不会让你去。”
“阿娘若不信,咱现在就进宫去问问。”陈元吃着香蕉,把惠帝的话挑挑拣拣,添油加醋说一通,表达自己不舍母亲不舍亲人,又表达想出去闯闯的心志。
大夫人的面色依旧不好看,任凭陈元说什么,她就是不同意,末了竟抹起泪来:“你说的吐沫点灯,我也不会同意你去,明天我便进宫去跟陛下说。”
陈元把香蕉皮放桌上:“阿娘你只管放心,到了那,若是不适应还能回来。”
“费那事作什么,最好是不去。”大夫人说着起了身,“你跟我去你爷爷那。”说着又吩咐人去告诉陈卫昌。
陈章父子不同意是一定了,陈元说破了嘴皮子也劝不动,不仅如此还差点挨了揍。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系统叮一声,接着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出国深造卡,是否激活?】
陈元愣了愣,正要问,只见面前出现一张卡,仔细瞧瞧,才想起是之前奖励的一张卡。
“原来这张卡有这样的用途?”陈元又惊又喜,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他心底是不想去的,毕竟,李耿不去,李稷不去,重要的是李稷不去,故而,他也不想去。
【宿主是否激活?】
“激……”陈元顿了下,“激活就能顺利去北丘国?”
【是的宿主,请问是否激活?】
陈元默不作声。
事已至此,他已经完全后悔了,完全不想去什么北丘国生活学习,就想老老实实待在京都跟李稷他们一起读书练武,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