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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下一杯后,钟夜帮他擦去唇角留下的水渍,想从江雨落嘴里听到真话,还是得先把他灌醉了才行。
    “可是……”
    江雨落突然抓住钟夜的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眼神混沌地顺势舔了他指尖刚刚擦去的酒渍,
    “好像越喝越热啊,钟夜?”
    第59章 佞臣
    (这章记得看最后的 作者有话说 )
    医务室中未明灯盏,软浓的夜色中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
    度数极高的原浆酒入喉,饶是江判也难抵酒劲上脑,身上的疼痛被麻木的同时,意识也模糊了起来,恍惚间只想凭借本能往钟夜身上贴去。
    “我看看有多热?”
    钟夜掀开江雨落额前被汗沁湿过的头发覆上掌心,担心失衡引起高烧,被钟夜捂住脑门的瞬间,江雨落轻轻颤抖了一瞬,似是被钟夜身上浓厚的阴气滋润得清凉舒服,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整个脑袋都贴在钟夜掌心蹭来蹭去。
    “别乱蹭……”
    “可你身上好舒服。”
    被灌得半醉的江雨落抬起眼无辜地歪了歪头,指着钟夜的衬衣扣子,“要不然你也脱掉?”
    “好啊。”
    钟夜轻嗯了一声,突然牢牢抓住了江雨落的两只手腕,贴在他耳畔字字清晰道,“江判的话,我自然是都听的。但你可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
    江雨落一个寒颤抖回半盅清醒,他往后退了退,就算钟夜现在对他而言就像一颗救命的仙丹,火海中的冰舟,沙漠中的甘霖,他也不能就这样抵着钟夜陪他下坠。
    孟舟怜说得没错,他本身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他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来自泷天的不怀好意,而他身上又缠绕有太多来自九重天的封印,谁也不知道其中是否就潜伏有一道会对钟夜不利的法咒。
    “知道怕了?”
    钟夜拽着他的腕子,又将江雨落往自己身边拉近了几许,褪去外衣的身体舒展开蓬勃的引诱力,搅得江雨落一阵心猿意马。
    “不是说我身上舒服吗?你还想逃去哪里?”
    “我没说要逃,但你……你别靠我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你小心坏了名声。”
    “可我就是喜欢你,”
    钟夜紧紧压着江雨落,不容他逃避,也不许他打岔,“江判知道你之前醉酒在我怀里撒泼时我为什么要打晕你么?”
    “我不想知道……!”
    意识到钟夜可能会说出什么,江雨落羞赧难忍,想去捂钟夜的嘴,奈何双手却被他牢牢束缚。
    “因为怕吓到你,”
    钟夜不急不徐,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江雨落红透了的耳朵尖,“毕竟我那时像现在一样,硬得可怕。”
    “……!”
    江雨落快要被钟夜给逼疯了,如果能再中一次大浪淘沙,他一定要督促孟舟怜抓紧对钟夜进行廉耻道德建设……这个人怎么能他妈的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该死的话……?!
    “你、你现在就不怕吓到我吗?”
    “不怕,现在有正经身份能哄你了。”
    钟夜的手从他腕上缓缓移到唇边,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江雨落跟着耳朵尖一起发烫的唇,
    “给你渡点阴气,免得你再难受。”
    “我回去抱抱蒜瓣儿是一样的……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
    温凉的气息从唇齿间渡来,如一阵沾过雨气的清风钻入身躯,顺着脊柱血骨一路徐徐低吹,舒缓江雨落身上难耐的躁意和疼痛。
    起初的温柔和轻缓让江雨落有一瞬间以为钟夜真的只是单纯地要给他渡气,趁着喘息的间隔,钟夜啄了啄他的唇角,像是在征求同意,又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书上说,凡人夫妻二十年便是金玉良缘,你我纠缠了上百年,不知抵得上多少个金婚银婚,亲一下不过分吧?”
    “我们之间那能一样吗??我抢你功名、笑你不幸、我还处处与你使绊作对,缘字都算不上,最多算个孽,怎么能……”
    “真的是那样吗?”
    钟夜低声质问,再次吻上了江雨落。
    唇舌洇湿水渍,喘息声变得越来越放肆,江雨落挣扎无果,最后落得被钟夜抵在墙上深吻的结果,他脑海中的清醒仿佛和口腔中的空气一样都被钟夜卷走,留在耳畔的只有唇齿碰撞发出的水声。
    醇香的玉酒也趁机被送入口中,搅着舌强迫吞咽,入了口的劲酒火辣辣一阵灼烧,将江雨落最后的理智烧成一片熠熠春晖。
    “首判是他们逼你当的,可你明明能胜任,为什么要当四处树敌的佞臣?”
    后脑勺被钟夜轻轻揽着,口舌又被侵占卷弄,江雨落在恍惚之中微张着唇,“佞臣”这两个字如同坠入海底的古钟,嗡的一声砸开了他铸造了上百年的外壳,真相和委屈像是吞没天光的墨,来势凶猛地将他淹没。
    最初的最初,他是想过要好好当首判,尽职尽责,为冥界谋福祉、做贡献的。
    直到他发现这所谓的百判之首不过是黑煞养出来的傀儡,是泷天将来操控地府的保障,是老阎王与九重天勾结的工具,他发现自己所谓的官运通亨都不过是建立在他人欲念之上的垫脚之石。
    孤身一人深陷黑煞监视的江雨落那时只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愿意变成一个靶子,亲自激起钟夜这样正直之人的不满与反抗,逼他们推翻自己身后那一片肮脏不堪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