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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刚进课室,钟声刚好结束。
贺之漾捂着腰坐到位置上。
屁股快摔成八瓣了,好想揉。
同桌看他一副惨样,挤眉弄眼的开他玩笑:“哟,哪个迷人惹火的小妖精把我们漾哥折腾成了这模样?”
贺之漾忍痛扶着腰,咬牙道:“迷人不迷人不知道,是挺他妈惹火的。”
冬日的柿子外壳坚硬,倔强的点缀在萧瑟的枯叶间,如盏盏灯笼,贺之漾对着柿子回忆乔岳嚣张的模样,后槽牙都咬疼了。
旧怨未了,又添新仇,这道坎,他锦衣卫别想轻易过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课,贺之漾被霍尧背着,哼哼唧唧去国子监的校医馆。
路上没人,只被霍尧嘲笑也不丢人。
校医馆,贺之漾从霍尧背上不情不愿的爬下来,乖乖趴在简易的木床上,撩起衣襟露出一截腰,青紫凝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有点瘆人。
随着郎中的按压,贺之漾眼角微红,轻轻哼唧一声。
霍尧坐在一旁的凳上,看得眼睛也有些发红。
他知道贺之漾打人挺狠,却出乎意料的怕疼。
贺之漾刚转校过来那时候,霍尧已经是东城京校里数得着的爷,他听说隔壁堂有个伯府的小少爷,出拳把学长打了个痛快,心里还不屑的冷哼,生怕这个初生牛犊抢了他风头。
霍尧那时候喜欢斗狠,是校医馆的常客,有次他正倚在门旁由着郎中清理手伤,一个同窗趴他耳边轻声道:“尧爷,靠窗那边儿给肩膀上药的,是出手打学长的那个伯府少爷。”
霍尧挑眉看去,窗旁阳光晴朗,那唇红齿白的小少爷衣衫半褪,露出白皙的肩头,郎中给他的伤口上药,他的脑袋却轻颤着扭向身侧,眸子里噙着一泡泪。
霍尧恍然,传闻中打人凶猛的小少爷,根本不敢回头看伤口。
还娇气得疼到眸中沁满水汽。
看着少年颈部扯出无助又漂亮的弧度,霍尧不知道哪个筋搭错,非但没出言嘲讽,还开始讲起笑话,逗得旁边人哈哈大笑。
那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果然歪了歪脑袋,循着声音朝他看来。
后来,霍尧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踏进医馆讲笑话,贺之漾的伤渐渐好了,两个人也从此熟悉,一起笑得跟缺心眼似的。
霍尧喜欢和贺之漾在一起,放课后必要跑来隔壁堂找他。
到后来,他直接转到了贺之漾所在的崇志堂。
贺之漾挺不待见他:“独自当爷不好么?你干嘛要来和我挤?”
霍尧是爷,他是哥,霍尧一来,贺之漾立刻感受到了伦理上的冒犯。
霍尧笑嘻嘻攀住他肩,很是大气:“想让漾哥您罩我呗。”
霍尧很是低调,贺之漾风头渐长,他也渐渐隐居幕后。
后来,进国子监的都不晓得霍尧的名号,只知贺之漾。
眼看贺之漾被锦衣卫欺负得走不成路,霍尧拳头都硬了。
第6章 互相关照 这锦衣卫,够他妈毒的……
谁都别劝他收敛,这回梁子结大了!
药还没上完,冯境也赶过来了,凑上来安慰道:“漾哥,你疼就喊出来。”
“???”贺之漾:“这点小伤……”
话音未落,随着郎中的揉捏,齿间不由溢出呻/吟。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贺之漾轻咳道:“我是不习惯挨打,这也不是疼,是对不熟悉的事儿的排斥反应。”
霍尧嘴角抽动。
“漾哥说得对。”冯境恍然大悟:“这么说挨打挨多了,排斥什么反应就会消失吧?我好像知道怎么对付我爹了!”
贺之漾:“……”
救命,他不想和脑回路不正常的傻子说话,仰天长叹,对冯境他爹深表同情。
霍尧一直坐在椅子上,面色有些冷。
打架归打架,贺之漾一向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被锦衣卫搞成这模样的,问他好几次过程,贺之漾打死都不吐露一个字。
霍尧到现在也不了解细节。
其实对贺之漾来说,如果是和锦衣卫动手,打了几个回合身上落下彩头,他倒也不介意告诉好友……
关键人家这次……根本没动手。
他总不能告诉霍尧冯境,他是一惊之下自己从墙上跌下来的吧?
对贺之漾来说,今日之事,他不仅是从一面普通的墙上跌下来,而是从校霸神坛上失足跌落——足以划入他一生中最屈辱的时刻。
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国子监这边儿鸡飞狗跳,锦衣卫官校也不安生。
在贺之漾走后,乔岳已大致知晓了情况,查出这条路是国子监上学迟到时的必经之路。
他还顺便打听了一番贺之漾在国子监的光荣事迹。
一打听才知晓,这人在校里肆意张扬,好勇斗狠,堪称国子监一霸。
庞瑛双臂揽在胸前,冷道:“敢从锦衣卫借道,真该让他们吃顿教训。”
“不至于。”乔岳缓缓道:“如今朝廷文武失和,陛下深为痛心,他把我们调过来,也是想让我们和隔壁好好处。”
庞瑛冷哼一声。
那帮细胳膊细腿的少爷,他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衣角连血迹都未沾染过,就敢挑衅到他们头上。
偏偏眼下还打不得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