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一点儿上来说母亲也没对不起他。
    他其实回去过一趟，不过回去之后，姐姐不让他见母亲，姐姐跟他说的很明白，他其实是母亲抱来的孩子，根本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虽然说秦母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可是他现在染上了赌瘾之后又暴力打人，谁现在敢指望他？
    姐姐的意思很明白和他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来往，母亲就跟着姐姐过活，总比跟着他将来被弄死好。
    秦大壮当然知道自己哪怕就是说的天花乱坠，说自己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可是人家谁也不敢相信。
    自己上一次还骗了姐姐。
    这次说成什么姐姐都不会相信。
    这也不能怪秦大玉。
    可是也是从那次以后，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怪不得母亲更偏心姐姐一点儿。
    每一次从自己家里拿了钱，就悄悄的给姐姐送去，那会儿他还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家里的男孩儿。
    自己妈不是应该对自己更好？
    为什么反而偏心姐姐，现在其实明了。
    如果是他，他也应该偏心姐姐。
    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就是亲妈，恐怕心也得寒，更不要说是养母。
    可是无论如何，人家养母也没对不起他。
    他扶着秦母招呼姐姐，姐夫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里面。
    当初他开了个小饭店，不过生意很红火，紧接着看了第二家，第三家挣的钱，才开了这一家最大的这一家。
    这是上下二层楼，里面有不少的包间。
    二楼就有自己专门僻出来的办公室。
    秦母看着周围的这一切，装修高档的饭店，看着儿子吩咐那个经理的时候，经理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态度。
    心里忽然的感慨万分。
    本来她跟着女儿已经对这个儿子死心。
    主要是这个儿子好赌，那会儿已经是丧心病狂，虽然说她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养母，多少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偏心。
    可是她把秦大壮养大，也给他成家立业，自己也没对不起他。
    问题是这个儿子到后来已经不能要。
    跟着这个儿子，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得死在这个儿子手里。
    才会下定了决心要和儿子断绝关系，这么多年没来往，结果前半个月，县里有人回来，说起来在城里见到了秦大壮，说秦大壮居然开了一家特别大的火锅店，生意特别好，现在人家出门开着车。
    看着衣着打扮现在发达，成了有钱人。
    秦母跟着女儿虽然日子过的还不错，可是女婿有多不待见这个丈母娘。
    女婿嘴上没有说，可是那脸上的表情能够让她感觉到自己这个丈母娘，住在女儿家是多让人讨厌。
    要是以前，秦母还有底气，毕竟自己有钱可以帮衬着女儿和女婿。
    女婿那会儿为了丈母娘手里这点儿钱，也得对这个丈母娘恭恭敬敬，可是现在处处花的是女婿的钱。
    女婿心里早就不高兴。
    自己那个亲家每次来的时候都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她本来以为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把这后半辈子跟着女儿凑合的交代下来。
    可是没成想自己那个本来以为没指望的不孝子居然发达。
    再加上女婿在县城里面工作已经没了，人家厂子现在已经倒闭，让他们工人们自己想办法。
    女儿一个人养着家里一大家子，真的是累的不行。
    前两天，女儿的最小的女儿又被检查出来得了严重的肝病，需要做手术。
    那会儿把人都吓坏。
    问一下做手术下来起码要五千块钱，他们这样的家庭。
    能凑出来五六百块钱那就顶天，不要说五千块钱。
    秦母才把心一横，带着女儿女婿来城里找自己的儿子。
    无论如何得帮帮自己的女儿，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养子还认她。
    来之前，秦母都已经想好，秦大壮要是不认她，不给她钱，她就在这里撒泼打滚大闹，不信秦大壮现在有钱了，还能像以前那么不要脸。
    再说秦大壮以前是个什么人，她还能不知道。
    虽然说后来变得六亲不认，可是秦大壮的那个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大壮，你现在有本事了。”
    秦母这话让秦大壮不由得笑了。
    这么多年，自己在母亲嘴里从来都是没出息的一个儿子，没想到到了现在反而能听到母亲嘴里说他有本事。
    也许以前他听到这话会觉得很高兴，可是现在似乎这种感觉已经减弱了很多。
    那种满足和喜悦，丝毫没有自己看到女儿和江心的时候的那种满足和喜悦。
    毕竟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自己虽然也的确是六亲不认，可是那个时候母亲甚至都没有想过如何帮助他走出泥潭，没有想过如何去挽救他。
    大概这就是因为自己是抱来的关系，如果这件事放到母亲亲生儿子身上，母亲也能就这么袖手旁观，就这么狠心的扔下他离开？
    起码自己的丈母娘和老丈人，明明女儿已经和他离婚，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看到他泥足深陷。
    劝也劝过，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帮他也帮过。
    他想，真正的父母应该就是像范秀英和江老实那样的父母。
    他们才是真正的为人父母，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好。
    自己的妈虽然做的事情情有可原，可是他内心深处难道真的一点儿膈应都没有？
    那绝对不可能，他是人，是感情动物。
    况且那些年母亲为了姐姐做的事情，早就在他知道自己是养子的时候看的明明白白。
    心底最深处的那种母子感情其实消耗殆尽，现在只能说他非常感激养母把他养大成人，也会去尽力赡养自己的养母。
    可是要想让他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养母言听计从，那肯定是再也不可能。
    人回不到过去。
    谁都没办法真正做到。
    第752章 舒口气
    “大壮，你说的是什么话？1万块钱怎么能够？你外甥女儿住院做手术，包括后面的营养、医药费乱七八糟加起来起码就得这个数。
    你让你大姐和你姐夫到哪里去弄这笔钱？”
    秦母没想到秦大壮会拒绝，急了，直着嗓子就站起身，冲着秦大壮嚷嚷。
    “是啊，弟弟，我们家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我这个当姐夫的厂子已经不行，早就已经开不了支厂里，拖了一年工资都没发过。听人家说马上就要破产。
    姐夫实在是没钱，有一份奈何，姐夫不能这么厚着脸皮来求你。
    你看你这店开的这么大，那不过是你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就帮帮姐夫和你姐姐。
    再怎么样，你也是和你姐姐一起长大的。哪怕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也依然是亲人。”
    李靠山这话有点无耻，一开始李靠山也没想着能问小舅子借这么多钱。
    总是想的小舅子，听人说小舅子在城里开了个饭店，总想着也不过就是个小门脸。
    但是多少能借几百几千块钱，那也能凑一凑。
    可是来了以后一看这情况，小舅子这家店门面这么气派，而且人家这里面光是服务员经理加上那些厨子，乱七八糟，看着起码有三四十号人。
    小舅子雇这么多人，一个月光是工资恐怕就开不少，李靠山心里咂舌。
    也就盘算2万块钱应该对于小舅子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光看那大厅里面有多少客人，几乎坐的满满当当。
    这一天小舅子可是挣不少钱呢。
    2万块钱对于他们这个家来说，那简直是天文数字，可是对于小舅子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秦母也附和。
    “是啊，大壮看你这生意这么好，一个月挣不少钱呢，这2万块钱对你肯定是小事儿。可是你姐夫每个月都没工资，就靠你姐姐那点儿工资过日子，他们两口子根本拿不出什么钱。你就全出了就行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姐。”
    “妈，你也看到了，我生意是好，可是我雇的人也多。光是这个门面一个月租下来就要5000块钱，再加上这些服务员经理乱七八糟的工资，也就是说每个月我赚钱不赚钱就要开出去一万多块钱。
    还不算工商，税务等等的费用，那是一分都不能少。
    您看到生意好，可是我这是薄利多销。一个月下来，除去这些所有的开支，我又挣不了多少钱。也就是二三千块钱的事情。你一张嘴就让我拿2万块钱出来。
    这还真的是为难我。姐姐家里的孩子得了病，再怎么说也是要叫我一声舅舅。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我肯定要帮忙，哪怕就是砸锅卖铁去借钱，我也得想办法。
    可是您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想这个办法。为了孩子，咱们大家应该力往一处使。”
    秦大壮说的在理。
    秦母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姐能什么想什么办法，她要是能想来办法，还用我们来找你？你别瞒着我，我早就听说你这店铺已经开了一年，开了一年多，就算你每个月挣两三千，手里起码也能攒个好几万块钱。
    拿两万块钱不是什么事儿。”
    “妈，虽然我每个月挣两三千，可是我也要有花钱的地方。我自己要租房子，还要负责两个女儿的开销，这处处都要花钱。最后能攒下来的也不多，再说了，这两年我还买了车其实我手头也没多少钱。”
    秦大壮觉得自己没做错，多亏他把挣钱的数字隐瞒了很多。
    要是能告诉自己这个妈，他一个月能挣两三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