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墙上的石英表，王凡笑着对坐在审讯桌旁的警员说道：“警官，可不可以把我的手铐打开，我想抽支烟。”
    “不行，这里不允许抽烟。”年轻的警员回道。
    “那我喝口水可以吗？”王凡又笑着问。
    “这里没有水，你忍耐一下。”警员冷着脸说。
    “厕所总有吧！我去撒泡尿，顺便偷偷气，嘿嘿！”王凡继续问着。
    有些不耐烦的警员瞪起了眼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凡，没好气的说道：“你老实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想趁着上厕所的机会逃跑是吗？”
    “警官，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逃跑呢？再说了，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跑？”王凡笑着反问。
    “没有犯法？马尾的脸都露出骨头了，难不成是他自己蹭的？”警员怒视着王凡问道。
    “你看看，我刚才就解释过了，他主动向我忏悔，我劝解了他几句，他自知罪孽深重，搞成那个样子，难道这也怪我？”面对警员的质问，王凡依旧淡定的回答着。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你开导几句，他就自己醒悟了？还把自己的脸在地上使劲的摩擦？你怕不是灵异小说看多了，在这里意淫呢吧！”警员没好气的说。
    “你要是不信，那我就没有办法啦！事实胜于雄辩，警官，我等着你们放我走！”王凡说完话，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本来想要教训王凡一通的警员，看到王凡居然丝毫不认罪，而且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是被他气的牙齿发痒，恨不得上去教训他一番。
    可是他和赵所长想的都一样，在这个装有监控的房间里，就算是他再怎么生气，再怎么看不惯王凡，也不敢轻易的动手教训他，毕竟虐待嫌疑人的是要被处分的，他可不想因为王凡这样的垃圾，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闭目养神的王凡并不在意，眼前的警察们会把他怎么样，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更为牵挂的还是生病的妈妈。
    虽然在被带到派出所之前，他就已经交代童佳慧和林娜，去照顾生病的妈妈了，而且他很清楚，童佳慧一定能够照顾好他的妈妈，但是作为儿子的他，还是不免有些感伤。
    其实他现在并不盼着被警察放出去，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家人。
    妈妈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会不会把他这个不孝之子赶出去？
    童佳慧她们能不能说服妈妈，去医院接受治疗？
    。。。
    越来越多的问题，井喷一样的浮现在王凡的脑海里，他感到十分的疲惫，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轻轻推门进来的赵所长，扫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王凡。
    眼前的王凡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他的脸上居然挂满了忧伤，这让正发愁怎么开始审讯的赵所长，心里不由得有了主意。
    阻止了警员和自己打招呼之后，赵所长轻声的走到王凡的身边，站在他的身旁，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双眼紧闭的王凡。
    “你不会趁着我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袭击我吧！”王凡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对王凡脸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赵所长不慌不忙的掏出手铐钥匙，为王凡打开了手上的手铐。
    没有想到会有人打开自己的手铐，王凡立马警觉的睁开了眼睛，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赵所长。
    “想家里人了吧？”赵所长一改之前的严厉，脸上的表情很是和蔼可亲。
    和蔼可亲的赵所长这番话，一下子就触碰到了王凡内心深处的那根弦，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只不过是赵所长的一个策略。
    曾经在警校的时候，有一节关于审讯的课程，就是讲述的这种策略。
    还记得那位讲课的老师，是多么自信的告诉他们，用这种平易近人的态度，和关怀式的谈话技巧，就可以轻易的挖出被审讯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当时的王凡还很年轻，他对老师的话是半信半疑。
    后来走出警校之后，他就成为了一名卧底，每天都和黑帮的混混们勾心斗角，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验证老师的这番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要不是此时的赵所长，在他面前用处这样的审讯策略，王凡都快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差一点儿就表现出来内心焦虑的王凡，终于感受到了这种审讯策略的威力，他也庆幸自己曾经接受过这方面的知识，这才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软肋。
    心里感叹当年老师教育的透彻，也在惊叹赵所长的老辣，虽然眼前的赵所长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但是却毫不费力的就看出了自己的心事，这让王凡不由得对赵所长有了几分敬畏。
    手铐被打开，王凡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笑着说道：“赵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是因为尿急，所以才有些烦躁的，没想到，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正拿着手铐准备装进口袋的赵所长，没想到王凡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他脸上的表情，居然会变化的这么快，这让赵所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从警十几年的时间，赵所长也没少和各种社会混混打交道，更是处置了不少的社会垃圾，所以对这些混社会的家伙，多多少少有着一些了解。
    在他看来，这些混社会的家伙，别看在外面的时候嚣张跋扈，只要被抓到派出所里一关，立马一个个怂的像摊烂泥。
    就算是有几个硬气的，只要稍加感化一下，也都能够吐出自己深藏的秘密。
    毕竟面对警方时，内心有鬼的人，还是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慌的。
    可是眼前的王凡却一点儿都不一样。
    从被带到派出所的审讯室之后，王凡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恐惧，甚至面对警方的询问，还一直用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开脱。
    即便是被他捕捉到一丝情绪的变化，王凡还是很快就做了掩饰。
    此时的王凡，在赵所长的眼里看来，更加像是一条藏满了秘密的大鱼。
    “我一定会撬开你的嘴巴，说出你内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