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迟到
孩子,大约她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可看着太后娘娘那一双充满希翼的眼睛,这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万岁爷对太后瞒的紧,太后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不由得开口说起了别的事:“母后,桑儿好久都没有吃母后这儿糕点了,桑儿可想了。”
听到慕桑想这儿的糕点了,太后也顾不得问什么了,就推着青玉凤鸟纹碟子往慕桑眼前送,太后念叨着说:“快,快,这儿有,桑儿多吃一些,不够了哀家叫小厨房再做。”
“母后,你对我真好!”闻言,慕桑拉着太后娘娘的手撒娇道。
看着慕桑一如往常一样调皮,太后假装没好气的说道:“母后对你不好,那要对谁好?”
慕桑是打蛇随棍上的性子,大言不惭的问道:“比对万岁爷还要好?”
太后一瞧慕桑这幅专门逗她开心的样子,觉得这世间的太阳都明媚了几分,心里叹一口气,道:“你呀,这点小心思也要计较?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模样。真真是个小赖皮。”还是她的桑儿有心,知道她过得不开心而专门哄她开心,她也没有白心疼。
慕桑看着太后眼睛里的阴霾一点一点散去,心里特有成就感,看看她的魅力多大。温和的笑着说:“那也是母后宠出来的。”
太后对于慕桑的话倍感惊奇,忍不住问道:“这也是母后的错了?”转头让喜嬷嬷评理一样说:“喜儿,你看看桑儿这个模样,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这倒怨哀家了?喜儿,你说这是哀家的错吗?”
看着和乐融融的场面,喜嬷嬷心里不知怎么高兴,还是贤妃有法子,能哄得太后娘娘开心,她不忍看她们两个谁吃亏只得和稀泥:“太后娘娘,贤妃娘娘这是和你闹着玩儿呢。”
太后见喜嬷嬷无趣,翻了个白眼给喜嬷嬷,就知道和稀泥也不知道帮帮她,不乐意的说:“就你会说话,桑儿,哀家看着你脸色苍白,精神头也不好。太医怎么说?”玩笑过后太后最担心的还是慕桑的身体状况,从慕桑进来之后就一直观察着慕桑的面色。
慕桑摸摸自己的脸,想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生病这么久了自然也要看着面色苍白无力一些,安慰太后娘娘道:“没事,母后就别担心了,太医说我身子好着呢。”
心疼的看着慕桑,就这么一个懂事的侄女,她自然要看好了,不然怎么和弟弟交代:“那就好,多补一补也是没坏处的。”
慕桑嘴甜甜道:“谢谢母后。”太后是真的疼她,这个她能感觉到。
和着阳光,启祥宫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就如同平常人家里的婆媳说话一样。
慕桑一回到椒房宫,路有才就急匆匆的求见,他做的事终于有眉目了,自然是要请娘娘看看效果如何?躬身恭敬的邀请道:“娘娘,奴才按照娘娘的吩咐做的差不多了,娘娘可去一观。”
听到这个,慕桑一扫刚才的疲惫,兴趣满满的说话:“好,去看看怎么样?”
去的时候看见路有福领着一个小太监在演示烘焙纸张的方法,湿纸放在用土砖砌两堵墙形成夹巷上,底下用砖盖火道烧着火,夹巷之内盖的砖块每隔几块砖就留出一个空位,热气从留空的砖缝中透出而充满整个夹巷,就把湿纸逐张贴上去焙干,再揭下来放成一叠。
路有福认真的看着火候,娘娘说了烘培时火候最重要,感觉有人来了,一看是贤妃娘娘一行过来了,福身请安道:“奴才给娘娘万安,娘娘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路有福见到慕桑赶紧过来磕头请安。
“起来罢。”慕桑不堪在意,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手指摸着的那一叠纸张上了,手感略粗,谈了一口气说:“不合本宫的意,在白一些就好了。”这些纸张和现在的张又何区别?
绿枝一同陪着,也摸摸这里的纸张,觉得好神奇的样子,但这些纸张真的很好了,不比官中的差些什么,娘娘怎么就不满意呢?这真是个忧伤的问题。
路有福和那个小太监不敢说话,这已经是最白的了,比万岁爷用的宣纸都不知光滑细腻洁白了多少倍。
慕桑想想就开口吩咐道:“把桃竹叶捣成汁,加进去,看看效果怎么样?不成了在想办法。”
路有福不知这个桃竹叶汁有什么作用,难不成能漂泊纸张?带着凝问就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了:“是娘娘,奴才这就去做。”
杨贵人看着皇后娘娘身着明黄底百蝶穿花立领织锦夹袄,下着水蓝十幅金镧边度花裙坐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罗汉床上,发髻上簪着一支赤金凤穿牡丹累丝簪,紫檀荷花纹炕几上放着一个铜胎掐丝珐琅缠枝莲花插,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迎春花,看着娇嫩的花瓣上沾染着几滴露水,晶莹剔透,真是好看极了。
皇后手指上套着金珠嵌蝶九鸾镂空护甲,手指轻轻转动着皓腕上的镂空雕花琉璃凤血玉镯,和杨贵人一起闲话的模样,但说的内容可真是一点也不闲暇:“妹妹,你有多久没见万岁爷了?”
这个问题对于杨贵人来说是难堪的,但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盯着大厅里镏金鹤擎博山香炉里冒着如意纹样式的青烟,再难堪也要回答皇后娘娘的问话,声音平平淡淡道:“一个月多了。”皇后虽喊着她妹妹,可她真的不敢把皇后当做姐姐了。
皇后知道贤妃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心思,她也没料到贤妃还有重出椒房宫的时候,或许是料到了,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快的她来不及好好布置;见杨贵人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好笑的说道:“这就是贤妃,出手凌厉不留余地。与她相比你觉得你怎么样?若你与她斗,有几成的胜算。”
杨贵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藕荷色软兔绒镶金边鞋不回话,她不知道,这才是那个宠冠六宫的贤妃娘娘,而不是她以为在桃苑里看到的那个落魄妇人;她一侍寝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她与姚美人的表现是不是在别人眼里看着可笑之极了,以为自己占据了万岁爷的心,却不想万岁爷从来没把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笑皇后娘娘到现在也不明白,也不是皇后娘娘真的不明白,而是不甘心罢了,女人的嫉妒心呵。
皇后看着杨贵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说话,就觉得心里来气,杨贵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蔫了,冷笑一声开口讽刺道:“不敢说话,妹妹也就这点胆子了?”见杨澜芙依旧没有言语,看来得下一济猛药了,声音里含着不敢和怨恨道:“妹妹不会想着一辈子就熬死在贵人这个嫔位上吧?吾杨氏女子怎么会这么无用。妹妹无野心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贤妃能不能大发慈悲的放过妹妹了?”
皇后娘娘这话是何意?杨澜芙在心里思量着,继续听皇后说话,却布料皇后娘娘闭口不言,一副端茶要送客的模样,杨贵人无赖,只得起来行礼告退。
皇后看着杨贵人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骂一句蠢货:“不中用的东西,空有一副美貌!”想想慕桑这几日仗着万岁爷的宠爱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请安不是迟到就是万岁爷差人了告诉她,贤妃娘娘今日劳累,不能来给她这个皇后娘娘请安了。
越想越觉得气的心疼,忍不住把手里的茶盏掷在地上,慕桑这个……这个贱人!
万岁爷和太后娘娘都护着她,幸好她落水失子了,不然指不定她现在得意成什么样了!
一身紫红色碧仙菊花搀金线宫装的敏妃看着自己手边空着的黄花梨木雕花扶手圈椅,说话时轻轻晃动着点翠珊瑚长珠步摇,声音清脆若黄鹂歌声:“贤妃妹妹今日又不得空了,不知皇后娘娘怎么说?”
一身灵银绣金牡丹凤凰锦绣琳琅凤袍的皇后坐在上首,头戴九凤朝阳紫金展翅飞凤挂珠钗,看着端是雍容华贵。如何说?万岁爷昨夜里歇在椒房宫里,贤妃迟到都是正常事了。笑的端庄大气道:“许是贤妃妹妹有事耽搁了。”
端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皇后娘娘如此说,心里也是有气的,敏妃冷哼一声,说道:“若是今日我不来明天她不来,那乱成什么样子了?要宫规有何用?皇后娘娘,你才是六宫之主,怎么能容忍贤妃妹妹如此没有半点规矩的人。”
看着敏妃一副为她考虑的模样,皇后就气的牙疼,如何处置?别以为她不知道敏妃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的,激起了她的脾气,处置了贤妃她能在万岁爷哪里讨着好?别逗了,贤妃现在可是万岁爷的心头肉。笑着把球推给敏妃:“是姐姐无能,不若由妹妹来想想办法,贤妃妹妹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
顾玥看着她们狗咬狗一嘴毛,脸色都难看不已,心里才觉得解气,让你们以前嘚瑟,温柔婉转道:“皇后娘娘最是宽和大度的,想来贤妃姐姐也是有事耽搁了,没来的及差人给娘娘说一声。”
敏妃盯着顾嫔看,心里想着,不亏是贤妃身边的一条好狗,对贤妃她有所顾忌,但对顾嫔她就没了客气的必要,语气不善道:“哼!本宫和皇后娘娘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进来:“敏妃好生气派,在这坤宁宫竟然连说话都要由你过问了,能不能说话是皇后娘娘说了算。”话里的嘲讽和不屑铺满而来,除了贤妃娘娘还能有谁敢如此放肆。
众人看过去,只见贤妃披着一件蹙金繁色脂艳海棠茜纱披风,里面是一件粉紫镶边折枝梅纹玉锦对襟小袄,下着妃色绣金镶边凤尾暗花云锦百褶裙;眉目如画,浅笑妍妍,高堆髻上斜插着镶蓝点翠凤头珍珠步摇和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珠玉翡翠衬托着她高贵冷艳,不可随意侵犯了去。清脆的声音又响起:“臣妾来迟了,请娘娘莫怪。”才不管众人的眼色,向皇后娘娘一福身算是请安了,自顾自的坐到黄花梨木雕花扶手圈椅上。
看的丽嫔是一脸的崇拜,想当年敏妃娘娘得宠时也不敢和皇后娘娘如此叫板无礼,而皇后娘娘却不敢说什么。
安修仪看的心头是一跳一跳的,思量着贤妃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贤妃不是如此轻狂的人,她是不是也该告病假了?
敏妃在一边冷哼一声:“反正给皇后娘娘请安你迟到的次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慕桑看着敏妃那张臭脸,莫名的觉得心里痛快极了,这就把她们逼得坐不住了,一个一个叫嚣着拿宫规说话,看着敏妃那张依旧美艳的脸心里惋惜,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没人疼呢?定是脾气不好,笑盈盈的说:“敏妃可是冤枉臣妾了,今日早上万岁爷说臣妾气色不好,早起露水重,对身体不好,臣妾听了万岁爷的话,所以臣妾才来迟了。”
敏妃现在恨不得掐死贤妃,万岁爷万岁爷,口口声声都是万岁爷。早先她怎么没有看明白贤妃是这副模样,一直以为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真实性情才是这样的,心里嘲讽,真真是粗俗不堪、愚笨无比,就这样皇后哪日就抓住了把柄,她很期待哪一天,笑着向看慕桑看过去,不防眼里徶见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真真是天助我也,这不,把柄就来了,且看她如何利用了。
慕桑和敏妃说完话,又笑着和皇后去说话:“皇后娘娘,你说臣妾该是听万岁爷的话还是不该听万岁爷的话呢?”气死你气死你,最好气死你,本宫有万岁爷撑腰,看你如何治本宫的罪?这皇后不知道当的憋屈不憋屈?
皇后心里大恨,这幅张狂的模样万岁爷知不知道,万岁爷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