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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瞳道,可是,这毕竟是我的家事,相公你大病刚过,不能犯险的。
    叶修反问道,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
    沈墨瞳语结,叶修道,何况他们用块玉佩来诱你,其实还是要用你来诱我的,我若不去,可怎么成。
    陆小悄着急道,你们都不要去了,那玉佩的事定然是假的,别上了别人的当了!
    叶修浅笑,这也是以我之道,还治我身了。正如我诬陷吴王一般,这玉佩之事,即便是假的,可万一是真的呢?有些事是宁可信其有的,因为我们输不起,你若是你嫂嫂,会拿自己兄长的命开玩笑么?
    他说完伸手揉了揉陆小悄的脑袋,柔声而小笑,小悄这几天,好像是在躲你承影哥哥?
    当时下午的阳光斜落在他的白衣上,他这般温和宁静的浅笑低语,让刚刚还有些地狱修罗的气氛,顿时回落成红尘俗世的岁月静好。
    陆小悄的脸顿时红了,吭哧了半天,却只是心虚地嘴硬,哪有!
    叶修笑了,说道,没有么?喏,你承影哥哥来了。
    陆小悄往门边一看,脸顿时如火如荼地烧起来,承影已进门来,唤道,先生。
    叶修道,呃,你来得正好,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陆小悄哧溜一下便yù往外跑,却被承影一把抓住腕子,挣也挣不脱。叶修看着陆小悄又急又羞的窘相,不由笑了,对承影道,我们晚上再说事,你带小悄出去。
    外面日光偏斜,一树玉兰正在怒放凋谢。承影一直箍着她的腕子,将她扯到花树后,见陆小悄只是乖顺地低着头,他笑意深深。
    这回不跑了,嗯?
    陆小悄往回抽手,抽不动,也不说话。
    承影顺势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暧昧地耳语,小悄的舌头很甜,唇齿间如有蜜糖。
    这悄悄话讲的,陆小悄无地自容恼羞成怒,扬起自由的那只手去捶承影。承影让她虚张声势地捶了两下,遂将她那只手也握住。
    你放开!陆小悄低头吆喝,却无力的语同咕哝。
    承影握着她手将她搂在襟怀,贴着她的小脸在她耳侧道,还躲我么,嗯?
    他的热气吞吐激dàng,仿佛钻进了她的心里一般,撩拨得既羞且痒,往后闪躲,却更深地躲在了他怀里,惹得他在一旁笑。
    还躲我么,若不躲了,便放开你。
    不躲了。陆小悄低头咬唇,声小得像蚊子哼哼。
    承影道,嗯,那也不能放。
    为什么!陆小悄恼了。
    承影道,一放手就跑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
    陆小悄道,承影哥哥!
    声音是央求撒娇了。承影笑,蹭着她的脸道,你倒是跟我说说,一见我跑什么,嗯?
    陆小悄嘟着嘴,低头踢一旁的花树,不说话。
    承影道,我已经跟二哥云水他们说了,以后见了我你也不用这样子跑了。
    陆小悄猛地抬头,讶然道,你说什么了!
    承影盯着她清灵的大眼睛,抿唇笑道,说我们两心相属,你愿意嫁给我了。
    陆小悄又往外挣自己的手,你胡说!谁要嫁给你!
    承影笑,柔声道,都被我占了便宜了,你还想嫁谁啊,嗯?他一边说着,俯身凑近,直接又吻住了陆小悄。
    陆小悄这一次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炙热与缠绵,她被他孔武有力的臂弯紧紧箍住,他陌生而qiáng大的唇齿将她覆盖住,浓重的气息水一般将她包围,然后她的嘴,被他的舌头柔软而毫无商量的充满侵占。
    轻舔,慢抿,深度吮吸,细细地撩拨,耐心地流连,陆小悄一时觉得天塌地陷,任他摆布而毫无招架之力。
    一吻结束,光影微红,陆小悄在承影怀中,人也软了,乖了。
    承影用唇轻轻抚慰她艳红发肿的唇,偷藏笑,柔声道,以后听话不了,乖不乖?
    陆小悄小猫依人般嗯了一下。
    承影道,见到哥哥还躲不了了?
    陆小悄乖顺地说不了。承影低头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口,笑宠着道,那嫁不嫁给哥哥?
    陆小悄窝在他臂弯不说话。承影勾起她的脸,便yù再吻,陆小悄忙出声道,那要二哥同意才行啊。
    承影笑,放心,二哥那里我已经说了。
    陆小悄一下子跳将出来,你和二哥说了!
    承影看她冒冒失失撞得花枝乱颤的样子,说道,说了,怎么了?
    陆小悄哎呀一声,三蹿两跳奔出去消失在花丛里。
    那日斜阳如泼墨,浓墨重彩,漫天喧嚣。萧煜和叶修并肩站在凤仪的顶上,看问心阁绿树掩映,鲜花如锦。
    一只振翼的鸟从刚吐出新叶的梧桐枝上飞过,晃动绿影婆娑,光影明明灭灭间清亮而秾艳。
    上有风,拂过他们的衣,轻柔温暖。
    萧煜道,先生当真要去南越?
    叶修道,是。
    萧煜道,南越万千凶险,虎láng盘踞之地,先生身体孱弱,如何去得?
    叶修道,如何去不得?
    萧煜道,一招错,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京城那边定有动作,你和墨瞳儿本来时日无多,无需涉此险境。
    叶修道,王爷,有些事终须了断,我既娶了墨瞳儿,便是身在局中,无可逃脱,我是她相公,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萧煜沉默半晌,说道,那你可曾为天下苍生想过,以问心阁今日之地位名望,你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救世的灵药与慈悲,医治疾患,教化众生,这世上名医何其多,可是少了你,将会何等悲恸。
    叶修淡淡一笑,悲恸么?可我纵是再为人需要,也是墨瞳儿的相公。
    待萧煜与叶修联袂从上下来,沈墨瞳正在院子里煮茶。瞧见他们,皓齿半露,嫣然而笑,王爷,相公,一起喝一杯,日暮的茶,煮的淡淡的,清心润喉。
    两人撩袍于几边坐下,沈墨瞳素手翻杯,举壶灌注而下,清碧的茶汤如青梅潭的水,浮dàng着玫瑰的花瓣。
    叶修道,怎地加了花茶了?
    沈墨瞳道,疏肝去热,我尝着也甚是好喝。
    叶修无话,端杯一抿,清润中有淡淡的玫瑰香,淡淡的,玄铁观音的味道。叶修的眉顿时一皱,墨瞳儿!你
    他说完倒了下去。萧煜一骇,沈墨瞳神色温静,对他道,若是你相公,你舍得他以飘絮之身,去燎原烈火里送死么?
    萧煜道,你要做什么!
    沈墨瞳站起来,落落一笑,南越是人间地狱龙潭虎xué,我自己去!
    萧煜道,不行!
    说完他yù起身,却是身子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沈墨瞳道,我连我相公都毒得倒,何况王爷你。
    夕阳渐弱,新月初升,沈墨瞳一身素衣,骑马奔驰在远离问心阁的大道上。而那边洛欢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气得跳脚骂,沈墨瞳你好大的胆子!待我抓你回来,甭管你嫁给谁,甭管谁给你讲qíng,老子用刑堂的规矩处置你!
    云水放下脉道,二哥,夫人用的量倒是恰到好处,也留了解药方子,只是这解药要配出来,怕是得三日。
    三日!洛欢叉着腰口无遮拦,三日更好!待一会儿承影抓了她来,老子先打了再说!
    云水道,夫人用毒,再加上她的身份,怕是没人拦得住她。
    洛欢道,那承影呢!
    正说着,武堂的属下进来禀告,承影公子传来消息,他带人追出百二十里,见到搏斗痕迹,便再也没有夫人任何踪迹,他疑是被人掳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行了,我最近状态实在有点差,让大家久等了,鞠躬谢罪~
    59.
    huáng昏雨过,空气中是清新湿润的糙木花香,偶尔有浮游的蛛丝,于滟滟的斜阳中倏而牵衣拂面。
    有鸟叫声隔空穿透过来,越发显得四周茂密的植被,幽深旷远。穿过漫长的乱如迷宫的幽林小径,沈墨瞳被绑缚着带到易卿阳的面前。
    那个男人一身白袍,背对着她静坐在樱花林的秋千架上。樱花如雪般纷纷袅袅的落,空林幽静,没有风。
    易卿阳并没有回头,只静静地在樱花里坐着,说道,听说你杀了我五个护卫高手。
    他话说着,人回首起身。斜阳的艳光轻盈的花,如墨的长发勾勒他俊美的面容,似有清瘦,但更加英朗而玉树临风。
    他略含着笑,走过去,说道,墨瞳儿长本事了,短短一年,被叶修调|教得武功这么高。
    他去解开沈墨瞳手上的束缚,然后毫无征兆的,狠狠的一个大耳光将沈墨瞳打翻在地上。
    身下是青糙落花,蓬松柔软,可是脸上的痛如火烧。沈墨瞳捂着脸在地上抬起头,直问道,我哥人呢?
    易卿阳一笑,叶修那么深于算计的人,也会中这种计?你以为沈青卓还能活着,当真是痴人说梦!
    沈墨瞳道,不是他中了你的计,而是我。
    易卿阳一声哼笑,抖落衣襟上的落花,那就多谢表妹了。
    沈墨瞳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迎着斜阳晚照,她的眸子如墨玉深潭般清冷地蕴着光,语声清静,每个人心中都有可供利用的弱点和死xué,表哥这招做的绝妙,沈家因我被灭满门,纵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敢放弃。纵然明知是陷阱杀招,我也只能是将身献祭,如今既已落入表哥手,我便是你网中猎物,要生要死,随你的意了。
    易卿阳侧首淡笑,墨瞳儿还记得,在古佛寺你是如何骗我的么?
    沈墨瞳轻垂眼眸,轻声道,不敢忘。
    易卿阳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动作优雅,但力道粗鲁。他直直地盯着沈墨瞳的眼,唇边衔笑,语音yīn冷,墨瞳儿说,纵是刑求,你也不会说真话,你便是求饶,我也不该信,是吗?
    沈墨瞳合上眼,轻声道,是。
    她的声音中有些微的恐惧颤抖,易卿阳冷笑一声,语音却很温柔,那便试试好了。诸般酷刑加身,大概叶修也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