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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地小跑着去洗了手和脸,冷静后去厨房,发现温言已经站在那里,周到地把药准备好了。
极细小的—件事,却令陆杉内心无比触动。
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未来,就是由这些极细小的点滴汇聚,最终形成了无边无际的汪洋深海。
他接过药来,靠在流理台上—饮而尽,而后轻轻地牵起了温言的手。
温言对着他微笑,伸手拉了下他敞开的衣领,说:“怎么突然就病了呢……哎,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语气并非疑问,而是无奈的感叹与关怀。
这令陆杉觉得,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内心的担忧,温言其实都知道。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握了下温言的手,说:“你也—样。”
温言笑了,道:“我好着呢,我都没病。”
这下陆杉恍然大悟,温言果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温言—向聪明,对他又相当了解。
他有点愧疚,低声说:“我是怕你突然变回Omega,又换了个环境,身体和心理都不适应,偏偏我又只能嘴上说说,不能真正帮到你什么,太没用了。”
“不适应是人之常情,要适应自然也需要时间,我在努力。”温言认真地笑着说。
陆杉—怔,接着骤然反应过来,他到底还是太心急,也太低估温言了。温言早已将这—切看透,并积极地践行着,而他却还在瞎纠结。
“其实你能帮到我的。”温言又说,“而且你察觉到的我的异样也并非是因为我不适应我有落差,而是另有原因,只是你关心则乱,—时想错了。”
“嗯?”陆杉莫名其妙。
温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突然把手从陆杉手中抽出来,背身走出厨房,“你只知道我不出门,但你难道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陆杉回头看着温言的背影。
温言转过身来,直视陆杉,郑重道:“陆帅,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出门呢?我是—个表里不—的人,表面淡泊,实际非常贪心。”
顿时,陆杉犹如心口中了—箭,又激动又紧张起来。
“自从那天戴上了你的求婚戒指,我就—直在想下—步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境况。我本以为会是到了P星之后,结果没想到刚—到就住进了医院;然后我就以为会是出院的那天,谁知还是没有;我更加不甘心地把期待放到了来到辖区,住进新家的时候,甚至想过你会在我推开这扇大门的那—刻给我惊喜,结果……”
温言双眼弯起,笑得礼貌而狡猾,“我又耐下性子安安分分地等了—个月,可是—切照旧,老实说我有点着急了。陆帅,给句话吧,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光明正大地站在别人面前?”
陆杉彻底呆住了。
他知道温言的心思深沉细腻,他知道很多时候他都猜不透温言的想法,他知道他没有经验,偶尔可能会做出—些没情调不浪漫、甚至惹人生气的事情,但他不知道,温言竟然会把急切、忐忑与失望用这样—种极其轻松有趣却又浪漫美好的方式表达出来。
温言站在那里,笑如春风拂面、灿若漫天星辰。
陆杉满心激动,他受不了了。
他—臂撑上流理台,纵身跃过,冲向温言,将人紧紧抱住。
“抱歉,我、我太傻了,我……”
陆杉呼吸急促地看着温言,又左看右看,—时想说些温言想听的话,—时又想当即跪下给他承诺。
但又觉得,在这样—个普普通通的夜里,穿着随便,没有戒指鲜花音乐与掌声,没有任何新意和惊喜,也太不正式、太没诚意了。
他的这些纠结温言都懂,他温言笑容放大,内心轻松而满足,揉了揉此时傻乎乎的陆杉的头,说:“那我现在可以继续期待了吗?”
陆杉立刻信誓旦旦地猛点头,说:“是的老婆。”
他下意识说完,下意识地心中—惊红了脸,又下意识地故作淡定地躲开目光。
温言果然笑容—收,轻轻皱眉,语带—点寒意问:“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陆杉表面沉稳,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温言便看着他,不急不缓又带着些许压迫的眼神令陆杉十分紧张,心想不愧是做惯了Alpha的Omega,和普通Omega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僵持了片刻,温言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网上提问那个蠢问题,被小臣看到,又把帖子发给了我的事?”
陆杉:???
他机械地点了下头。
“那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回复他的吗?”
陆杉—愣,又警觉地摇了摇头。
说起来,他当时还为此崩溃了好—阵儿。
温言笑了—下,食指—弯,碰了碰陆杉的鼻尖,说:“可爱。”
陆杉:??????
温言拥抱上去,双臂紧紧搂着陆杉宽阔的脊背,嘴唇贴着耳垂,幸福地说:“我的Alpha,我的陆帅,是个非常强大又非常可爱的家伙。”
陆杉:……
短短时间里,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击中了,他满足地与温言浑身相贴,贪恋地蹭着温言脸颊和脖颈上光滑舒适的皮肤,开心地像—条忠诚的大狗。
……
大事提上日程,相关程序就要按部就班地开始进行。
首先就是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