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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着叶澜双的手往自己心脏上放,那颗苍劲有力正在跳动的心将两人距离无限拉进。
    “一根红线就想娶我,想得倒是美。”,他闭目嘟囔着,腹上的红线贴身,仿佛有万丈火焰,烧得人心猿意马。
    “欢,从此以后你不必风里来雨里去,不必刀口舔血,不必看谁的脸色,我护你!
    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你喜欢天涯,我随你去;你喜欢钱财,我全给你。
    离开这里,我们从新建一个家。”,叶澜双以为聂欢心有不甘,正儿八经说着。
    夜风微凉,聂欢蜷缩着身子,泪水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掉进绒毛里,晕成一朵看不见的花。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可以把口是心非当饭吃,可这一刻,哽咽到话都说不出来。
    “家”这个词离他这样的人太远太远,从不敢奢求。未曾想有朝一日,说要保护他的人,说要重新给他一个家的人,竟是叶澜双!
    聂欢眼泪滴在叶澜双拳头上,那厢惊觉心一缩,把人揽得更紧,有些语无伦次,“是不是我太急了,你若不想……”
    “我想,想在天涯尽头安家,跟你一日三餐好好吃饭,但我不会做饭,到时候肯定都是你做,你不会烦罢?烦也不许抱怨。
    还想在房子下埋钱,每天枕着睡我才安心,你会不会舍不得你的钱,你应该不会。更想……跟你有个家,地窖里摆满各种美酒,喝醉了有你背我,骂我,鞭策我。”
    聂欢话落,头上的人好一阵沉默,他没敢去看叶澜双的表情。
    怎么舍得打,那日他捅自己那一件,叶澜双心都碎了。良久后他沙哑说道:“我的就是你的,都给你。”
    夜风从石林呼啸而过,夹带着向日葵的花香,更把愿望携带去了远方。
    “欢。”,叶澜双轻轻捏着聂欢下巴。
    “嗯?”,这厢不得不睁眼与之对视。
    他红着眼说:“嫁我。”
    “好。”,聂欢回答得没有半分迟疑。
    头上人捏他下巴的手明显一顿,带有几分难以置信,“不再考虑?”
    “你对我好,是报恩吗?”,他问。
    叶澜双眼中星罗棋布,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尤为璀璨,他说:“我是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酥到了骨子里去,饶是聂大侠这般铁骨铮铮,愣是瞬间化作成一滩水。
    我是爱你!能从他叶澜双口中说出来,沉重如巍峨高山。
    他们曾经亦仆亦友,十二年的分道扬镳,最终又像溪流般汇集在一起,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往后,他们要激流勇进,一同奔向大海,跳出樊笼。
    两人睁眼到天明,眼看离阵法自动解除的时间越来越近,聂欢起身,坐在万石洞前,眺望着眼下金灿灿的花海发呆。
    叶澜双整理好衣衫踏步前来,黑色不太适合他,但偶尔换换别有一番风味。
    “我跟你交个底,血凝宫我迟早是要离开的。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其他打算,一则是因为心里没个依托,遂觉得出去闯荡江湖和在这里混日子没什么区别;二则是因为食欲毒,花夭把配方藏得密不透风,我还没有拿到解药配方。”,聂欢说。
    叶澜双点头示意明白,回他,“现在有打算也不迟,解药我能拿到。”
    “这点我信你,届时便要跟花夭撕破脸皮了。”,他话锋一转,问,“当年你的食欲毒是怎么解的?”
    从坟堆里把这人刨出来时,此人就身中食欲毒,所以才会那般瘦。后来大家各奔东西,聂欢刻意回避这人,是以知道的并不多。
    “齐庆的办法。”,叶澜双垂眸说。
    聂欢半信半疑,伸手隔着衣服摸着红线的位置,“你用红线拴住我,我愿意。但你是否也该交心?双,那树根是治什么病的。”
    叶澜双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和称呼,他出生在扎西部落,血液决定了他是一只具有杀伤力和征服力的猛兽,对自己心爱的人,爱到深处,便会永无止境地索取。
    所谓发情期,根本不存在,全是跟随他自己的心情。他运功克制了许久,才没拉着眼前人继续。
    叶澜双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话题,但既然决定交心,便要毫无保留。
    聂欢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可是此人心结太重,他想让他亲口说出来,只要他愿意说,天涯海角,从此随他。
    “花夭要找的人是我!”,许久后,叶澜双云淡风轻吐出这句话。
    从燕行说此人在刻意阻止他查“药”时,聂欢就推测是这个原因。
    叶澜双儿时爱吃冰糖葫芦,这点他最清楚,而且他脚底有颗痣,昨晚聂欢也验证过了。
    唯独体内的特殊真气,花夭既然敢凭这条抓人,就说明这是个关键且不容易变动的信息,应该是部落独有,定是出生就有的印迹。偏生叶澜双又一直吃这种药,结论可想而知。
    这是个承重的话题,叶澜双回答完后,就将目光投去了一望无际的花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这个词,从未听他提起过,他自幼孤僻到令人发指,若不是聂欢当年整天给他灌输语言,这人也许会成为哑巴。
    很多话,他想问,但怕戳中人家伤口,于是两人久久没有下文。
    “欢,有些人,天生就没有人性,生子只是意外,不值得我们谈论。”,叶澜双主动打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