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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起,他便死了,阿澜早就死了。活着的叶澜双,名字取自陌生的墓碑,他的命是聂欢给的,与眼前这个女人,再无任何干系!
他水平如镜的眼底满是凄凉和悲伤,聂欢把他抱得更紧,“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过得很好。”
“叶澜双,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闭嘴吧老妖婆,你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有今天下场,全是自作自受,这辈子就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吧!”
聂欢怒骂,回头时见叶澜双用手捂嘴,脸色白如纸张。
他忙去掰他手,他却下意识往后躲。
“过来。”,聂欢追上,掰开叶澜双手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吐的血,漆黑如墨。
“别动,你中毒了。”
至少被毒蝙蝠包围聂欢都没怕过,现在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手心满是虚汗。
三两下扒开他衣裳,只见叶澜双腹部有只毒蝙蝠被压扁在里面,腰间有个很深的咬痕,伤口还冒着黑血。毒性之大,整个上半身黑成一片。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一声响,震得聂欢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流水潺潺,琴声悠扬,风铃叮咚,悦耳动听。
聂欢如被人当头一棒,头很晕,意识清醒,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发生了什么?吴越死,吴翼死,浓情死,燕行死……花夭疯,叶澜双中毒……
对,他被毒蝙蝠咬了,于是他把他背会去,一路飞檐走壁,争分夺秒。齐庆手忙脚乱,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后来呢?之后发生过什么?
聂欢猛然睁眼,连眩晕都顾不及就翻身而起,连滚带爬冲出房门,发现自己居然在澜双剑阁!
他不是在江南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睡了多久?
“叶澜双……叶澜双……”,聂欢逢人就问,“你们盟主呢?”
门童摇头!竟说不知道?
怎么会……
聂欢一脚踢开议事厅大门,齐庆正在吩咐着什么,他上前拽着他衣领,问道:“叶澜双呢?”
那厢欲言又止。
“我问你叶澜双去哪里了?齐庆,你他娘的少跟老子装疯,他中毒,你让我尽管交给你,说保证没问题,人呢?”,聂欢怒吼着,脖子都红了,眼里全是吓人的血丝。
“他……他……走了,”
聂欢怒急攻心,一拳挥在他脸上,“你放狗屁,谁走了?你说谁走了?你怎么救的人?”
齐庆的半边立马就肿了,疼得直抽。
他抵过去一张地图,说:“不是那个走,是出门了,远游。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你爹娘所在之地。”
“远游?呵呵”,聂欢把地图捏在手里,“好得很,远游是吧,去哪里远游?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时间待定。”,齐庆被打怕了,捂着脸往后躲,“总之他没事,就想出去散散心,你你你不必担心。”
“是吗?”,聂欢冷笑,“我睡了多久?”
齐庆:“五天。”
“五天……”,他自言自语道,“是他让你给我兑的药吧?”
齐庆锤头不语。
“我知道了。”,他声音暗哑,几乎发不出声,拖着承重的脚一步步迈出房门,背影孤独。
自齐庆认识他以来,他一直都是潇洒乐观的,现在却如太阳底下暴晒的花朵,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花鸢从隔间走来,心疼地摸着他肿成猪的脸,“下手真狠。”
齐庆小心翼翼把她扶去椅子上坐着,也跟着叹气,“这是叶澜双的要求。十年前,他托人找到我,要我给他配一味药。”
“什么药?”
“花夭给聂欢吃的毒药!待我用尽各种方法配到后,他竟毅然决然把它吃了。”
花鸢大惊,低声道:“盟主自己的毒都没解,又吃聂欢服的毒药……那……”
齐庆说:“此毒常人中一种毒尚且生不如死,他却承受着双重折磨。服毒后,他让我记下发毒时的症状,然后配解药。这种药真的非常难配,也非常稀有,不然以聂欢聪明,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拿到解药。”
“而我要配两种,一是叶澜双自己的,二是聂欢的。
我也是近一年方取得些成效,前两个月才配成功。
就是我们在……客栈那晚,我把解药给他,他自己服用了两份,又悄悄喂给聂欢一份,这才彻底把毒解了。”
“以身试毒,果然情比金坚。若非不得已,他怎么舍得离去。”,花鸢叹息,“那中蝙蝠毒的后果又是什么?”
齐庆说:“这些年他无限透支自己,两种剧毒导致他落下/体寒的病根,且不能像常人那样正常进食,只能吃我给他找的树根续命。
即便后来毒解了,可一时半刻根本不能恢复如初。
那毒蝙蝠是燕行的邪门歪道所制,其毒性比食欲毒强上百倍,若毒发,以叶澜双的武功,会变得比燕行更凶残千倍万倍,他若六亲不认起来,整个武林甚至整个天下,将会血流成河,后果不堪设想。”
“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避世不见人。那日病房中只有我、逍遥道人和他,他在弥留之际,仍旧心系聂欢,以命相逼,此事万不可让刚才那位知道。
说这样即便是毒发,聂欢也不会受到伤害,毕竟……此毒发起狂来,首先杀的是挚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