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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心病心药(上)

      燕儿的房间内,杨柳看着眼前哭鼻子的小丫头,又好气又好笑的在她脸上一捏。“好了,你这个样子,郎君就更不会来了。那个妖女朝他笑,你就朝他哭,如果换我是男人呢,也肯定要去找那个让我开心的女人,不是你这个爱哭鬼。明白么?要想战胜那个妖女,就得比妖女更讨郎君欢喜,都像你这样,郎君肯定跑掉了,又怎么赢的了?”
    “姑娘说的对,可是……可是我一想到郎君要去平遥那么远的地方,我就难过。起码有三年看不到郎君呢,三年啊。说不定三年以后,郎君都忘了我们是什么样子,那又该怎么办?要不然,我跟郎君去平遥,就算郎君不让,我也要去。”
    按大周官制,官员上任不能携带正室,但是妾婢不在禁止之列。事实上眼下大周的地方上,这条禁令有近于无,真正不愿意携妻上任的,是官员自己,而不是朝廷的命令。柳长安只是幕僚,于禁令上更是不必在意,不要说燕儿,就是带着娜妲一起上任,也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柳长安自己,并不同意带着她们去上任。平遥并不是一个舒适的地方,前两年刚刚闹了灾荒,后又闹了民变,即使现在而言,那里也不是什么平安之地。大批的匪盗横行,据说随时都有民变可能。整个县城就像是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引爆。
    险山恶水,环境艰苦,都决定柳长安不能把自己的女人带到那里去承担风险。娜妲的行动他指挥不了,会不会去,最终还是要按控鹤监的命令行事。燕儿和杨柳,却都被他明确表示,不能跟着到平遥去冒险。
    京城里的天然居还要运营,杨柳作为二号角色,实际也是走不开的,真正的闲人,就只有一个燕儿。看她下定决心要跟着柳长安去吃苦的样子,杨柳心知她肯定是走不成,但是一种莫名的酸楚,还是萦绕在心里。
    至少她有立场表达要和柳郎同患难的态度,自己的立场又在哪?从三年的角度看,什么孝都守完了,回京之后正好办婚事,两人成亲。可问题是,天下的事并不是想想就可以的,她并不蠢。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如果就这么等上三年,也许等来的,就是柳长安和别人成亲的消息。
    一个京城里大饭庄的东家,已经会吸引不少家族把庶女嫁出。再和驸马爷一起共三年患难,回朝之后的任命提拔,都指日可待。到那个时候,自己怕不是要和一群名门仕宦之家的女人竞争,又怎么争的过?
    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这个男人就会从山边跑掉。杨柳心里下了决断,转而看向燕儿,粉面涨的通红,张了张嘴,却没说话。燕儿并不明白主人因何如此,只用两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主人看,杨柳被她纯洁的眼神搞的很无力,鼓了几次勇气才道:
    “你想不想战胜那个妖女,把郎君抢回来?最后这几个月,让郎君在我们身边?”
    “想啊想啊。”
    “那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
    出发是板上钉钉的事,天然居里要布置的事情很多,第一批厨师已经派过来,开始学习炒菜做法。指导这些人,比指导燕儿或是娜妲容易,但是想要把天然居做大,炒菜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服务。由于背后有太多靠山,这种酒楼的从业者,很容易产生一种自以为官员的思想,最后导致的是砸了店面的招牌。所以对服务者,必须加以培训,这方面娜妲固然更擅长,但是柳长安也免不了费唇舌。
    杨柳说是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帮忙,燕儿与娜妲以及几个控鹤监推荐来的工人,都忙的手脚不停。直到打烊,燕儿忽然拉住柳长安道:
    “郎君,姑娘身体不知道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姑娘。”
    娜妲嫣然一笑,“是啊,当然应该去看看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姑娘都差点成了柳郎的夫人来着。虽然现在大家只是伙伴,但是她病了,总是要去看看。如果柳郎出发前她还好不了,柳郎这心里也不踏实不是?看过了姑娘,还要看丫头,今晚上我就不给柳郎留门了。”说罢,又朝柳长安飞了个媚眼,哈哈笑着向自己房中走去。
    柳长安朝燕儿笑道:“你别理她,她只是觉得欺负你很好玩,没有其他的意思。她的心眼不坏,只是喜欢开玩笑,如果有人欺负你,她肯定会为你出头的。”
    燕儿恩恩的应付了几声,并没有多说什么,等来到杨柳的房门外,仆妇知趣的离开。柳长安方待敲门,燕儿已经推着他走进了屋里。
    房间里点着灯,但是并不十分明亮,两根蜡烛立在桌上照明。杨柳端坐在床边,坐姿很庄重,也让柳长安觉得有些古怪。两人毕竟已经混的很熟了,平时说话举止,很多时候并不拘礼,乃至玩闹时打逗一番也是有的,怎么今天的杨柳会变的这么古怪,仿佛郑重其事的样子?
    “贤妹,你的身体如何了?如果还是不舒坦,就找个郎中来看,不可耽误了病情。”
    “多谢世兄关照,小妹只是偶然风寒,并无大碍。这病,其实主要还是心病。”
    燕儿此时已经知趣的退出房间,反手带上房门,随即将耳朵贴到门上,试图听到里面说些什么,有什么动静,却发现什么也听不到。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按说也是自己应尽之责。可是当事情终于即将成功,她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欢喜,反倒是无限悲痛。
    夜风吹过,粉面生寒,她竟不知自己在院里已经站了多久。两腿已经站的发酸,眼泪在脸上凝结,她拼命擦去脸上的泪痕,有气无力地向房间走去。今夜注定又将独眠,未来的几个月时间,到底是能把郎君争取回来,还是把他推向另一个女人怀抱,这又怎么说的准。自己这次,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她怕是永远也得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