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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冷眼旁观

      “把所有部队收缩到城里,平遥城内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人多,太混乱。如果我是白衣军,就围而不攻,给城里制造心里压力,等着城内自己出乱子。可是他们一路前进士气如虹,自然自认为天下无敌,以为到哪里都能很轻松的获胜。这就难免吃苦头了。现在纸老虎被戳破,大家都知道白衣军虽然多,但是并不足以危害到自身的性命,反抗的胆子更大,比起战前,士气反倒是提高了不少。”
    平遥军就驻在两座营垒其中之一,柳长安一边逗弄着思严,一边在临时的沙盘上摆着部队。
    “打仗我是不懂的,我也不会用兵,但是人的心理是知道的。其实说到底,都是欺软怕硬。平遥县城把兵力收缩,就是知道白衣军人马太多,不敢硬打。包括两座营垒,也知道死守下去,最后也是守不住,白白折损兵力。所以把部队都留在城里,等着与白衣军打决战。城里的兵成分很杂,民兵,胡骑还有四大家护卫。这些人其实想法和关注点是不一样的,四大家想的是保全家产女眷,所以随时会把护卫抽调下来改守本宅。胡骑善于骑战,守城是弱项,最大的想法是骑了马带了驸马爷出城跑路。素珍是有本事的,否则这些人没法被她捏合在一起,陪她上城。”
    “是啊,她当然有手段了,否则的话,怎么会让相公念念不忘,为她出生入死。身在死地不想着逃走,反倒还要给她通风报信。”
    庄梦蝶抿嘴一笑,话说得虽然是在开玩笑,但其中醋意,柳长安是能感觉出来的。在前哨的行动中,平遥军前哨与官府斥候发生过冲突,但是这种冲突是一沾即走,没法追求杀伤战果。白衣军自己也明白,这种仗不能追求战绩,所以关注度并不高。却不知道,两下的接触中,那些由庄梦蝶心腹以及王赛本人担任的斥候已经把白衣军大体情况兵力以及西戎的情形,都以箭书的方式,射给了对面的官兵。随后的几次冲突,就单纯变成了默契仗。
    眼下,柳长安又写了些什么塞到箭杆里,作为明天攻击时的消息通知来用。庄梦蝶固然有着邻家小妹的温柔乖巧,却总归也是平遥军主,将门虎女,自身的威势也是有的。
    以她的出身,如果其父不是举兵造反的话,嫁给谁都是当正妻的。而且她未来的目标是当节度使,或是如凤扬琴一般封侯。一旦这个目标实现,那不管嫁到哪个人家,都是毫无疑问地当家夫人。固然是再嫁之身,可是大周毕竟对这方面看的很淡,影响不算大。眼下她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给了柳长安,还帮他开了气窍,引领对方进入武道之门,一步登天有了成为一流高手的资本。放眼武林,开气窍的有多少?肯大损真元帮别人开气窍的,又有几个?
    受了自己这么大恩惠的老公,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她心里当然是不痛快。如果不是眼下形势危机,只怕要小小的找柳长安闹一下才行。柳长安也知她的想法,连忙告着罪。
    “就事论事,就事论事,夫人不要生气么。”
    王赛金这时从外面走进来,满脸都是笑容。
    “白衣贼死了恁多,受伤的不计其数,这看得真是爽利。那些铁杆教徒都用上了,但还是没什么意义。城里反倒是打出了火,开了两次城门,虽然没有真个杀出城来,但是屈世公被吓慌了手脚,调动兵马四处戒备,两次开门,就让白衣军阵脚大乱。这帮人根本就没演过大阵,一动就乱。如果我和大姐在城里,立刻就带了兵杀出来,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柳长安摇摇头:“城里本钱太少了。能打的就是那千把骑兵,剩下的就是召集的民壮还有四大家的护卫。他们的战斗力其实比白衣军好不到哪去,尤其也不善于阵战。全靠城墙保护,外加这些胡人士兵做主心骨,才能支撑。白衣军人多,如果那些骑兵杀出来,白衣军靠着人数的优势,还是能磨掉他们的有生力量,打到最后,还是官兵吃亏。那些胡兵如果死的太多,这座城就很难守了。”
    王赛金这才哦了一声,摇头道:“还是你心计多,我不及你。”
    “不能这么说,论打仗我又哪及得赛金分毫?不过是你不熟悉城里情形,按着平遥军来做分析,不能说错,只能说不适合。”
    “还是相公疼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会说我说得对。刚才你在和大姐说什么,怎么好象是在道歉啊?”
    庄梦蝶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你也知道,相公很疼我们,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认为自己不对,所以就来道歉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大家还是得谈正事,那些白衣军攻城不利,肯定会打我们主意,相公说说看,这些人什么时候会来让我们参战呢?”
    柳长安道:“我想让我们参战的命令,应该很早就有了。只是拦在花弄影那边。。越早找咱们,我们就越容易谈条件,再说这种战场,不是几百人的队伍投入进去,就能立竿见影取得效果的。如果按我想来,多半是把晚上扰敌的任务交给我们去做。”
    王赛金哼了一声,“让我们去扰敌?那不是说,这一晚上没得睡了?我还想陪相公呢。她来啊,看我怎么骂她,才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事。”
    庄梦蝶摇摇头,“算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晚上的差事我来应,你服侍相公就好。反正相公身边,眼下不能缺人护卫。”
    柳长安道:“大家都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也是出工不出力,虚应故事而已。只是我现在想不明白,白衣教在平遥城内的卧底,怎么还不肯出手?这帮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份沉稳劲头?若是个卤莽的对手,其实倒是好对付,最怕的就是遇到个深谋远虑之徒,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