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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赛服还是穿运动服?”迟飞扬问。
“赛服。”夏冰下了一个大决心,“运动服放在斜挎包里,如果我们计划顺利,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连锁超市,冻一会儿就冻一会儿。”
陈重站起来动动膝盖,就去换赛服了,他能理解夏冰的犹豫,因为速滑的比赛服装看起来很舒适,其实特别不保暖。
贴体,轻盈,完全是包裹在肌肉上的第二层皮肤,也很坚韧,可是在保暖性能上差一些。但是这也是最好的选择,谁也不知道外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噩梦。
但夏冰既然这么说了,没人会反对。
半小时后,每个人都做好了完全准备。
斜挎包是收在胸前的,拉紧了背包带,紧紧勒住。巨大的双肩背包鼓鼓囊囊,每个人都装了许多,把教练教他们的打包技巧全用上了。
每个人都戴上了短道速滑的头盔,头盔是特制材料,整个盔顶没有任何凸起。
防切割手套,因为是一队,又有比赛任务,这一批新做的手套完全按照国内比赛要求,全部是白色的。
小腿护腿板安装到位,硬壳护膝保护着他们的膝盖。还有最为重要的全颈部防切割护颈。
冰上滑行速度太快,比赛中,每个运动员都将自己的冰刀打磨得非常锋利。脚下的冰刀磨得越锋利,运动员在摔倒时也就越危险。不是没出过事,摔倒后割伤自己和对手的意外发生过。
夏冰调整好冰刀鞋,戴好了防风镜。“都准备好了吗?”
门外,整个6层的楼道都安静极了,只有电梯里那些丧尸不耐烦的嘶嘶叫声。要不是没粮没水,夏冰真舍不得那几床被子。
“准备完毕。”迟飞扬和梁初同时说。
夏冰点点头,对这两个队员很放心,再转身去看陈重。
陈重前胸勒着斜跨,后面背着大双肩背,双肩背外面还背着一只……鲨鱼。
他没想到小孩儿真要带着鲨鱼,逃生。
“你背着这个,能滑冰吗?”夏冰不禁担忧。
“能。”陈重把栓鲨鱼的绳子又紧了紧,对自己的速度,他有自信,“我比丧尸快。”
“如果行动不便立刻放弃。”夏冰也不和他开玩笑了,在生死面前,什么鲨鲨都是次要的。他不会因为一个玩具,让大家冒险。这就是他身为队长的使命和理智。
该哄小孩儿的时候可以哄,但以后,必须把这个鲨鲨扔掉。
一切准备就绪,夏冰把用窗帘和被罩制成的“逃命绳”放了下去,底下那一端还差不少才能挨着地面。另一端牢牢系在阳台的扶手上,只希望它千万别松开。
“出发前,大家抱一个吧。”夏冰笑了笑,和从前一样明媚。
迟飞扬整个鼻头都是红的,参加过那么多大型赛事,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备赛。这一个月,要不是有夏队撑着他,早就崩溃了,或许跳下楼的那几个人里就有自己。
“夏队,你……你太好了,我这辈子,不后悔和你做兄弟。”迟飞扬吸吸鼻子,要抱上去。
结果他被人一推,拥抱一歪,差点倒在梁子怀里。
陈重牢牢地抱着夏冰,尽管有斜挎包隔着,这个拥抱也不算紧贴,但他的胳膊已经尽全力在搂了。
夏冰瞪圆了眼睛:“你干嘛呢?”
“抱你。”陈重理所应当地说。浪浪给自己写了8年的信,没有人,对自己有这样大的耐心。
对一个轻微自闭症的人,安心和耐心,就是他们走回现实世界的独木桥。
“你让我也抱一下。”迟飞扬抱怨一句。
陈重眼皮子一动,背包里竖着一根冰球棍。“不让。”
“你们别闹了,该出发了。”夏冰的脑袋都要大了,这什么队伍啊,亡命天涯就在眼前,还能闹这个脾气。
怪不得郎教练天天哀嚎,说队伍不好带了。他现在也这么觉得。
要是这场灾难结束了,大家能挺过去,夏冰一定重新订制队规,好好说话,谁也别抱谁。
还没等这个拥抱结束,一直没有响动的楼道里,有了脚步声。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朝门的方向过来了。
夏冰心里一个不好,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电梯厢就停在6层,不知道哪个丧尸碰了开门按钮。
他们出来了。
他们来了。
“快!”夏冰推了一把飞扬,“你先下!走啊!”
迟飞扬二话不说翻出了栏杆,他们没有急速下降的经验,所以只能抓着绳子、脚踩各层阳台的玻璃。玻璃都是全封闭的,能直接看到屋里的情况,冰刀刃立在平滑的玻璃表面,幸亏他们有绝佳的脚踝控制力,否则真的站不住。
从4岁开始站冰,没想到今天派上这样的用场。
夏冰看飞扬下降到了5层的阳台,开始推梁子。“下去!”
“夏队你先走!”梁初看着门,丧尸们暂时没有撞。
“这时候就别磨叽,滚!”夏冰又推他,捡起脚边准备好的玻璃杯朝远处扔,尽最大的力量,差点儿胳膊脱臼。玻璃杯飞出去,碎在外面的冰面上,碎得稀里哗啦,站在楼下的丧尸被声音吸引,一窝蜂朝声源扑去。
梁初也下去了,现在绳索上挂着两个人,目前还经得住。夏冰最害怕的事还有这根绳子禁不住,这可是6层,掉下去的后果,就是被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