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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林遮住了她的身形,离着自己当初子玉与云狸出现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虽说他们不可能看到自己,但是直接去面对,她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有时候,知道从前的一切,也能预防意外发生。
    当那一抹熟悉的绯艳出现,花容眸光蓦然凝滞,指尖微颤,手脚几乎不受控制。他真的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
    子子玉!
    一袭绯红的长袍妖魅,半敞的衣襟露出胸膛,随意而放làng,狭长的凤眸妖异残忍,绯然的薄唇自然而然的勾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及地的绯色长发肆意张狂,凌乱飞舞。红唇妖艳胜血,蓦然蛇嘶,巨硕的蛇身钻入月河之中,激起一阵波làng,水珠几乎溅湿了暗处的花容的裙裾。
    花容捋了捋湿漉漉的青丝,细长的眸子中露出低低的笑意,不曾想,当年在云狸到来之前,他竟然在此沐浴。
    红色巨蚺游走在水底,搅乱了月河的河水,花容青丝飘曳,阳光下,许久不曾开怀的娇靥盈满笑意,坐在枝头看着他。
    子玉,夭夭终于找到你了
    细如游丝的绯芒绕在她身旁,丝丝入扣,点点渗入。
    绯玉晗上岸时已是小小的绯蚺,绕到枝头,懒洋洋的并没有离开。
    花容坐在河的对岸,月河传来哗哗水声时,看到一名白衣的小道士正提着鞋子,淌着水过河。
    过了河,云狸坐在岸边穿鞋,掩口打了个呵欠,有些许困意。
    花容看着那张稚嫩的脸,一时恍惚的无法回神。
    云狸蹬了蹬鞋,抬手遮住阳光,到处看了一眼,眸中露出无奈。
    没想到这森林这么大,完全就是找不到方向。
    花容看着云狸一眼就瞧见了绯玉晗睡觉休息的那棵树,心下竟生出一阵紧张。
    她记得,当当初自己把把绯玉晗那啥给踩了
    她其实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中了那棵树罢了,然后就直接蹦上去了!
    好巧不巧就踩中了那儿那里
    嘶!
    一阵蛇嘶蓦然响起,云狸一个激灵,感觉小腿上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吓的脸色一白!
    眼睛寸寸下移,吓得脸色胜雪白透。
    蛇啊!
    云狸大概是吓得没有了理智,尖叫一声,使劲踩蹬,猛的抓起缠在脚腕的蛇胡乱扔的远远地!
    把花容也给看呆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怎么自己以前这么惊世骇俗?
    大概是绯玉晗一时被踩中最敏感的地儿,对一个小道士也没反抗之力了。
    该死的道士!绯玉晗蓦然出声,倏地起身,修长冰冷的指尖卡住了云狸的脖子,冷森道: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
    云狸细长的眸子微眯,反手一剑劈向绯玉晗!
    没想到竟然遇到蛇妖!妖孽!以为本道士会怕你!云狸听到对方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妖时立刻jīng神百倍,墨瞳冰寒,挥剑挣脱了绯玉晗,两人你来我往,竟打了起来!
    花容心下微叹,她记得自己的下场不太好,刚开始的子玉很凶残bàonüè。
    没几下自己便输了,不知为何他没有杀自己,而是将自己带回了连云谷。
    花容跟着云狸和绯玉晗终于不再迷路。
    她好像一个看客,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去靠近。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都在连云谷之中,她怀疑当时的子玉是把自己当成食物储存了。
    花容再次看到两人时,已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看到的这一切是通过子玉知晓,也许是他印象比较深刻的缘故,也或者是其他的不得知的原因。
    这时的云狸正和绯玉晗在连云谷下棋,云狸惨败。
    你是要反悔?绯玉晗狭长的眸子微挑,修长的指尖轻叩冰冷的棋盘,凝着对面的小道士。经过了近一个月的相处,不知为何不想放这么个解闷的回去。
    反悔?本大仙愿赌服输!你下咒吧!我天道门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我云狸也是有骨气的!
    是么?绯玉晗眸光微闪,绯唇微勾。容本王想想下什么咒才好呢?不如就箍身咒吧以后本王不愿你用法力,你便用不成
    绯玉晗似乎极其高兴,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貌似很喜欢看着云狸恼羞成怒气的半死却发作不得的模样。
    花容化作原形落到了棋盘旁,看着黑白的棋子jiāo锋,她当时棋艺不jīng,似乎也是因这件事被子玉算计,后来发生了诸多之事。她也曾想过为何自己当初初次见到痴傻的子玉时会无法反抗,成婚之夜时也是如此,大约是因为这次赌局输了的缘故。
    她记得头两个月与子玉下棋从来没赢过。下完后便不想看到他那张嘲笑自己的脸了。
    桃花?绯玉晗眸光瞥到棋盘旁的雪白桃花,修长的指尖捻起,眸光微微闪了闪。
    云狸此刻已经离开,也没注意到这边。
    花容心中骤凉,动也不敢动。
    为何他能看到自己?!不可能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化了原型的缘故么?
    绯玉晗执起桃花,指腹轻轻摩挲,狭长的眸子中隐隐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弥漫。真是熟悉的味道
    花容只感觉到温凉柔软的触感摩挲着脸颊、眉眼,绯玉晗鬼使神差地含了含雪色的花瓣,花容轻轻颤了颤,绯玉晗放开了指尖的花,花容一袭雪白的长裙被风轻轻漾起,青丝柔顺,静静站在绯玉晗面前。
    他果然是看不见的。
    因为她取出了内灵,化为原形便是实质的雪翎,而化形之后的自己,时空jiāo错,皆是幻像
    子玉
    花容伸手轻轻摩挲,指尖透过了影子,从绯玉晗身体穿了过去。
    时空如波纹一般变幻,她被动的带进了子玉的曾经。
    天道门墨渊的弟子?绯玉晗听到手下传出的信息,狭长的眸子凝了凝。未曾想到当真是如此。整日喊着为民除害,要杀自己,没想到当真是位道士。
    主子,是否要除掉她?
    不必,一个小小的道士罢了绯玉晗冷声道,瞥了一眼一旁的三清铃,微微挑眉,伸手执起铃铛,纳入袖口。
    主子,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数位雌蛇,都已安置好褐衣男子躬身道。
    如今季节不同,这些总是需要的。
    本王知道了
    绯玉晗面上没什么表qíng,握紧了手中的铃铛,看了一眼天色,冷声又道:那只狐狸又去了哪里?
    属下见其刚刚正往后林去了
    知道了
    绯玉晗冷眸,身影便消失在原地,花容的目光再次跟上他时,白皙的娇靥霎时蒙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这这个色胚!
    绯玉晗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颀长的身影站在水岸上,狭长的眸子凝着不远处的qíng形。
    后林间有一汪泉,云狸此刻已解衣泡在水中沐浴。周围有数道结界围着,明显是防止被人发现,可惜当时的自己法力与子玉相差悬殊。
    月色朦胧,掬水的声音清澈细碎,湿热的气候中,沁凉的水几乎可以凉到心底,平日里男装的蛮横小子,不知褪下一切伪装,竟是这般冰肌玉骨。
    桃香在空气中弥漫,水面上飘了一层雪白的花瓣,似乎是在兴头上,指尖翻转,属于桃灵的法术便用上了
    花容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去敲醒自己,因为她记得,子玉当初他他是化原形调戏自己去了!
    绯玉晗薄唇含了丝趣意,执起她放在岸边的衣裳,目光瞥到了女子使用的贴身衣物。修长的指尖挑起,嗅到淡淡的桃香,眸光霎时沉了沉,直接收到了怀里。
    花容脸色涨红发紫,一把上前去抓,身体直直穿了过去,差点扑到水中。
    绯玉晗化了一条绯色的水蚺溜入水中。
    花容大糗,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场景!
    子玉这混蛋!太太猥琐了吧!
    啊啊!
    惨叫声响起后,她就和子玉势同水火了。
    什么清白都被一条蛇给看了,还被他咬了一口,脖子绑了数日的缎子。
    之后她就不要命的开始和子玉厮杀拼命了。
    绯玉晗!你这个登徒子!本公子不把你炖汤了,誓不为人!
    你是人么?绯玉晗不知道多少次拦住了她,直接箍身咒就发作了,母老虎也成了乖猫。
    绯玉晗薄唇轻勾,揽起她抱坐到怀中,邪肆道:如此泼悍,将来只能委屈本王娶你了
    绯玉晗!你这个这个难看的蛇怪!云狸怒极,但良好的教育使她骂不出脏话来,一时憋红了脸。本公子是道士,又怎会嫁给你!
    道士又如何?只要是女子,本王就要得!
    你这个这个云狸怒视绯玉晗。我不喜欢你!蛇妖!本道与你是敌人!
    这个理由够有力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一点也不!
    花容突然难受起来,不为别的,只是子玉那一瞬不明显的黯然。
    似乎,她在连云谷住了很长时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连云谷中遍种桃树,桃花盛开妖艳。
    再次的qíng形出现时,连云谷中便换了一个模样,再不是当初的空dàng。谷中桃芬飘然,云狸正托腮冥思苦想棋盘上的棋路。绯玉晗也有耐心一直在一旁等着,就这么看着她,偶然也会说两句激将云狸。
    夭夭是不是又打算悔棋?
    哪有!我才不是和以前一样!桃夭抬头怒视绯玉晗,又立刻埋头想办法。
    绯玉晗绯然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也不恼。
    夭夭
    gān什么?
    夭夭
    你有何指教?
    没什么,只是喜欢唤绯玉晗低笑,目光有些远。
    夭夭
    为什么唤着有奇特的感觉,好像很多年了。
    花容怔了怔,随意躺在他们下棋的桃树上,明澈的眸子温和清冽,凝着树下的两人。她记得这是后来之事,为何自己中途回到天道门之事也掠过去了呢?
    花容抚了抚胸口,明媚的眸子微暗。手心绯色的光珠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