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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指尖微颤。
不祥之人克死母亲
她为什么要出生?翎儿生了她就走了!
听说老爷很厌恶她克死了夫人还什么桃之夭夭?看了她,逃之夭夭还差不多
姑娘,孩子无辜,希望你不要介意,这孩子也可怜,他爹毕竟不是真疼他,他日子一直不好过,村里也容不下他,还望容姑娘不要计较
六长老当初便不顾其他几位长老反对,硬是留下了这孩子的命,但是如今花容如果不喜欢他,恐怕自己一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蛇之子放弃整个村寨得罪花容。
容姑娘如果不喜欢,这月便将这妖孽架于诛妖台
容姑娘,他是蛇妖的孩子,本不该留于人世
几位一直不喜欢他的长老见花容态度不明,纷纷出声。藤罗抖的厉害,抱着膝盖蜷缩在一块儿,只等花容一句话,他便要被烧死。
九尾心慈,岂能因为是妖就去害一个并未做恶事的孩子?几位长老心胸宽广,定能明白九尾心意花容声音不高,凉凉的,听着分不清喜怒。
几位长老暗中松一口气,本来担心花容会因为他们留一个妖孽这么多年而不愿帮忙,却不曾想,她并未如此纠缠此事。
九尾主神心慈,我南冥之幸
六长老所言极是
几位老人不由符合,也算是同意花容。
此次要麻烦容姑娘了,我等便告辞了
几位长老告辞离开,花容含笑点头,几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六长老一人没走。
六长老看了一眼瘦骨嶙峋的滕罗,叹气道:容姑娘心如明镜,也看到这孩子的处境,他虽是保住了xing命,但因他这身份也是遭尽人白眼,那滕家的老汉从不将他当人看,我如今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保他,倒不如一早与几位长老一样烧死了他,也不至于如今这般活着受罪
花容突然认真的看着这位六长老,他是一个真正的懂得师父真义之人。
六长老继续道:我如今也都一百多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护佑南冥不被蛇妖吞没罢了。容姑娘,这里不能再出现像滕罗一样的孩子,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心意,其他几位长老希望你别怪他们太势利
花容蹲下身,捋顺滕罗凌乱的青丝,平淡的嗓音在六长老耳中响起。
我怎会不明白?几位长老态度虽是易变,心肠不免冷了些,但是他们的心意我很清楚,他们一心护着南冥村寨,一切以整个寨子的利益为上,是可敬之人,花容心里也敬他们
六长老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似乎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
不知姑娘是
不过一枝夭桃罢了花容伸手去扶六长老,六长老似乎要说什么,目光却无意中瞥到她腕上光华流转的玉环,瞳孔一缩,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是?!
九尾之主眷顾姑娘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六长老皱纹满面的脸上呈现出虔诚之色,躬着佝偻的身子朝花容拜了拜,便拄着拐杖离开了小小的篱笆院子。
花容不明何意,却也未曾深究,只当是他们感激自己答应帮忙。
这件事她只能做到不让南冥有人牺牲,如今看到滕罗这孩子,她不由多出几分担忧,从几位长老口中得知,蛇妖跟着蛇群出没几率很小,但是万一到时出现,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也是麻烦。
你起来吧,容姐姐没生你气呢!
小宓的话拉回了花容的思绪,见藤罗依旧蜷着不敢起身,只好蹲下身安慰他。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叫滕罗是不是?
容姑娘,他毕竟是
阿妈,滕罗的父亲去世,他家是否空着?花容平静的打断了摩卡阿妈的话,转眸问道。
是啊,那家子打猎时被蛇咬死了,如今大概只有滕罗一个人住着,姑娘问这做什么?
花容打扰您不少日子,既然如今村中有空的地方,我也不好继续如此,如今我便去滕罗家里罢花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是句句到了在场几人的耳中,滕罗身体缩得越发厉害,死死抱着瘦弱的身子,花容看着他粗糙的五指几乎把自己勒得发僵。
她有这么可怕吗?这位似乎不欢迎她?
不过,她去他家也是有缘故的。她喜欢这孩子,不仅仅是曾经自己与她同病相怜,而是因为他是蛇的孩子!
何况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让人担忧,这里谁愿意去帮他?这孩子颈后的黑色鳞片如此明显,不知身上是否也有异形?恐怕是因为没有蛇类父母指导才会生长成如此模样。
姑娘,是小妇人照料不周吗?您怎么能去他家呢?他家里乱的很,又简陋,您不能去呀!摩卡阿妈急了,滕罗他家里只有一间糙棚子,风大一些也能把顶给掀了去!容姑娘断断不能住在那里!何况还有一个蛇妖在身边,她越想越不放心,拉着花容的手,好像花容下一刻就会被蛇给吃了。
花容有几分好笑,只好安慰道:阿妈,你多想了,花容怎会嫌弃您照料不周?花容很感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何况,小宓和摩卡如此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们,舍不得他们俩
两个孩子眼睛闻言亮亮的,蹭着花容不放。
花容蹲下身,两个孩子立刻挨上前,左右啵一个,贴着花容微凉的脸蹭蹭。
小宓也舍不得容姐姐!
还有摩卡,摩卡不要姐姐走!
花容莞尔,亲了亲两个孩子。
笑道:你们俩个呢,以后想姐姐,就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好!
好!
两个孩子立刻上当了,相当于是答应了,花容不由笑出声。
滕罗微微一动,卷翘的长睫轻轻颤了颤。粗糙的五指绞在一起,抱着身子的力度松了松,却依旧不敢抬头去看。
容姑娘,您为何一定要如此?几位长老倘若知道恐怕也要怪我这老婆子摩卡阿妈有些不愿意花容这么离开,但见她似乎心意已决,忍不住劝道。
阿妈,这件事我会与几位长老说及,我自然有我的缘故,长老们知道也会同意的,您不用担心
那你今日便再留一日吧?既然你一定要去,我稍后去找几个人把他们家收拾收拾
花容点头,她也要和那几位长老说明缘故,总是要找个理由才好。
如此,这件事也算是定了下来。
阿妈立刻去找人了,阿妈不放心两个孩子,花容便哄着两个小跟屁虫和他们的母亲一起出去,一时之间,篱笆院内只有安静的滕罗和花容。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抬头了吗?花容蹲下身,轻声哄他,这样的孩子一时之间也不可能真的就能改了这胆怯的毛病,但是慢慢来总是可以的。
滕罗一直不说话,依旧低着头。
那你要一直缩在这里吗?等会儿就又有人来了花容无奈道,伸手去扶他,滕罗总算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但整个人却看着异常拘谨,低着头沉默。
花容只好一个人自说自话。
我知道你没有偷听我们说话,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不说话?那我猜猜好了,猜对了你就不说话,猜错了你再说
花容瞥了一眼一旁的篱笆道:你是不是来看我这样的人长什么样子?赤头蛟的蛇毒剧烈,正常人都是治不了的对不对?你沉默,我就当是了
还有呢,你那个爹中的也是赤头蛟的毒花容说到此,指尖微颤,看到他手脚上青紫的於痕,以及手臂外竟然有烙伤和鞭伤,一时没再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告诉你,中了赤头蛟的人,谁人都救不活
花容瞧见滕罗的手心紧了紧,秀眉微挑,继续再接再厉:人的确是救不了,何况伊蓝的阿爹还被蛇妖吸了jīng气,不过,我又不是人,自然能治了。
知道我是什么吗?你说话的话呢,我就告诉你
花容很是郁卒,她看得出来,滕罗很想知道,但是他忍耐力也惊人,他们俩耗到日落西垂,她口水都要说gān了,滕罗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阿妈回来时,已经有别的寨民将滕罗带了回去,他是自始至终没有透露一个字,甚至头都没抬一次,花容头次这般挫败。
容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晚饭时分,阿妈替花容选了不少菜,花容只是沉默,一旁两个叽叽喳喳的孩子打打闹闹不停,小宓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花容,头上小小的jīng致的银色流苏套帽都歪到了一边。
说不出来
呀!
容姐姐,您嗓子怎么了?两个小家伙听到花容的声音吓了一跳,紧张道。
阿妈立刻端来一杯水递给花容,花容赶紧接下,喝了点,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阿妈,那个滕罗是不是一直都是这般自闭?
阿妈看了花容一眼,点点头:容姑娘,你去接触他一定要注意,了解蛇妖习xing是重要,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花容点头,她今天给几位长老的理由还没说出来,那几个老头子不知为何就gān脆的答应了,甚至连质疑都没有,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他们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她就是师父驾临一样,看的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说是去了解蛇妖习xing,到时候好应对,这是给阿妈的理由,以免她担心。
对了!阿妈突然道。
怎么了?
那个滕罗是不会说话的,十来年了都没说过一句话,你到时候见他和泥人一样也不必和他生气
花容:!
您老为何不早说
第二日。
寨子里的人热qíng非常,很速度的将滕罗的家收拾了一通,还各自搬来了很多日常所用,以及一些米粮。
花容这段时日寄宿在摩卡家里,寨子里的人帮着她不少,总是送东西过来,她也不好白吃白喝不做事,便时常随着猎户一起出门,依靠外出采药为村里的人免费看病赠药,利用一点小道行也成了小有名气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