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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本没做他想,任白鲤的手伸进胸襟在里面轻轻按压摸索,不多时,只觉得白鲤手指掠过的肌肤一阵麻痒,胸前的肌肉忍不住轻颤,直到白鲤的手在钥匙附近转了两圈,红雀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他道:“你别动……我来吧,里面全是暗器万一伤了你。”
“属下……是。”
白鲤回过神来,眼神暗了暗,低头不敢看红雀,直到伴随着咔啦一声轻响,腕间的镣铐轻轻脱落,白鲤这才逃一般地端起空碟退了出去。
白鲤从下层的冰鉴中取了一小碟刚冻好的樱桃,在红雀面前摆好,他看着红雀夹起一枚樱桃送到自己嘴边,出乎意料地没有接下,而是紧皱着眉,看着被红雀随意放在桌上的纤细镣铐,问出了苦思半日的疑问:“主人,您为何如此信任属下……您就不怕属下真是暗桩,哪天会害您吗?”
主人说要锁住自己,却连钥匙的位置都毫不隐藏,且这铁链如此细窄,根本禁不住自己全力挣脱几次的,主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没有半点设防。
本以为是自己失忆前与主人关心密切,或是立过什么功劳,主人念及旧情,关切也好信任也罢,至少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时常觉得主人给的恩宠过多了,但也勉强能找到理由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
可今日从廿二口中无意得知的事情却彻底推翻了之前本就立不住脚的猜想。既无旧情,何来疼宠,世间没有白得的好处,何况是素不相识的主人。
主人收买自己,是想换得什么呢?
武功自己已是没有了,想必主人也不缺自己这一个影卫。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愿给,主人就得不到的?
红雀一手捏住白鲤的脸,将樱桃塞进他的嘴里,表情有些不快:“我信不信任你,你管不到!我就是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红雀说的轻描淡写,白鲤听着心中却是一阵苦涩,天机楼专司情报,为套取信息不择手段,楼主红雀尤甚。这次主人是接了个多大的单子,亲自对自己下手。听说能令主人出动一次的极签能拍到十万一支,希望自己真能值得上十万。
其实若想逼自己就范,明明可以简单的用刑逼供……
不对,不用上刑,更不必施什么恩惠,无论主人想要什么,都可从自己身上拿去,只需一句话,自己绝不反抗。
白鲤想主人您其实不必刻意收买属下,不必花心思关心属下,不必委屈自己强忍属下诸多不敬,不必……
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白鲤忽然发现,自己竟开始眷恋主人给的所有的温柔,所有的亲近,所有的信任。
当自己没用了,主人还会这么待自己吗?白鲤只想的出否定的答案。
可是主人想要,自己怎能不给?
既然猜不透主人的心思,不如直接问,叫主人等着自己,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白鲤只觉得心头有一根一根的针扎了进去,完全没在意这份心甘情愿从何而来。
一粒碎冰挂在红雀下唇上化成了水珠,白鲤用指背轻轻为他擦去,忍住了心中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轻声道:“主人,属下这几日受您厚待,心中甚是感念,却不知自己能为主人做些什么……属下想为主人分忧,能否请主人示下。”
红雀夹起一对樱桃将两只都喂进白鲤嘴中,有些莫名其妙。
“厚待?我哪里厚待你了?分什么忧,天天跟你在一起哪还有什么忧啊,这不,活都不用干了。”
白鲤忍住了想要应下的冲动,坚持问道:“主人,您就没什么想要属下做的吗?”
红雀靠在白鲤身上,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回忆,不禁有些失落的答道:“怎么没有……之前的事你若是能记起一点半点……算了,你不愿,不提也罢。”
白鲤瞬间明了,主人是要自己的记忆。心口的刺痛又加重了几分,只因主人想要的,竟是自己给不了的。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
“属下愿意,不知主人有什么恢复记忆的法子,属下都甘愿一试。”
红雀微微惊讶:“你愿意?你之前不是说……”
“属下想要记起来。主人若是有能恢复记忆的法子,属下愿以身相换,从此为主人效犬马之劳,任主人驱使……”
“停停停,不用换,我直接告诉你,”红雀急忙打断了白鲤的话,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说道:“关于失忆和恢复记忆的事我一直在查,现今流传的各式方法和偏门药倒是不少,不过后来查清后基本上都是唬人的,几乎没有能起到效果的……只有一种方法是有理可循,且确实有成功案例的。
那个方法就是重构失忆时的情景,让失忆者再经历一遍,他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
失忆时的情景……
白鲤努力地向前翻找自己的记忆,最终停止在了一个画面中,似乎哪里就是自己记忆的开始,应该是离失忆最接近的时间了。
记忆不知为何已经有些模糊,但白鲤依稀还能分辨出自己当时是被绑在刑架上,双手上举被铁链吊着,脚腕和膝盖被铁镣牢牢固定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气味,似乎是从那黑色的刑具上散发出来的。
记忆的初始是一阵激痛,全身的鞭伤都在激痛,应当是被泼了盐水。记不清又挨了多少鞭后,手指的指尖传来了一阵几乎令人晕厥的锐痛,不多时剧痛又从令一根手指袭来。双手被吊在高处,自己完全看不到行刑人的动作,不知道下一次剧痛什么时候,又从哪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