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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惦记着正事,慢慢从白鲤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将自己和白鲤腕间的手镣解开挂到一旁的墙上,问道:“失忆时的场景,你还记得哪些细节?”
白鲤见主人已无异样,正色答道:“属下……受刑时是跪着,双手被吊住……”
“那就是最常见的那种刑架。”
红雀一口咬定,生怕白鲤再说出什么折磨人的花式刑架来,非要用那些不可。
“应当是。”白鲤迟疑着答道。
红雀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白鲤没有反驳,他走到刑架旁,刑架下方是一块带瘤的铁板,受刑人跪在上面被铁镣锁住脚踝和膝弯,再用带倒刺的手镣吊住双手将身体拉直,以此来防止闪躲。
白鲤就要跪下,红雀一把将他拉住,神色不忍道:“不用那么真吧?你看着这个,想象一下……不行么?”
“好像不行,主人,属下是真的想回忆起来,属下受得住。”白鲤竭力抑制着抗拒的情绪,平静地答道。
“好吧。”红雀无奈叹气,将刑架打量了一番,说:“你等着,我去取些东西来。”
“是。”
见白鲤应下,红雀不放心地又补充道:
“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跪,不许碰任何刑具,听到没?”
“是,属下遵命。”白鲤的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些许笑意。
红雀去了不多时便赶了回来,将一块厚厚的棉垫丢在铁板上,在白鲤惊诧的目光下将一副新的手镣挂在了刑架顶端,手镣的内侧不是纤细的倒刺,而是柔软的皮垫。
“现在可以跪了。”
白鲤见红雀就要往自己手上扣锁,忍不住提醒道:“主人,还要去衣……”
“不必了。”
白鲤:……
那您刚才说什么不愿让别人看了属下的身子?
红雀知道白鲤惦记着还原度的问题,有些心虚地劝道:“先试试,不行再去了这些,再说,你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兴许本来就没有这些铁板倒刺,现在加什么加!”
“主人,这……”
白鲤想说,一会还要用刑,比起刑伤这铁板和倒刺又算的了什么,可他刚一开口,便意识到,主人这次怕是不会让自己受什么重刑了,至多用下鞭子,指尖的针刺怕不是会换成拶指,不会很用力的那种。正想着,就看见红雀取了一条长鞭在自己身后站定,白鲤刚跪正身子,就听身后一声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啪——’
一道气流穿过抖动的衣衫轻拂在肌肤上,紧接着又是下一声破空,预想之中表皮绞破的疼痛却依旧没有到来。
“主人?您……”
‘啪——’
红雀根本不给白鲤说话的机会,每一鞭都甩的又快又稳,伴随着破空的脆响擦着白鲤的衣衫划过,鞭稍所过之处衣衫轻摆,没有破裂分毫。
一声声鞭响鼓点般轻敲在白鲤心头,直戳的他又暖又不是滋味。
“主人,属下受得住,鞭子而已,您不必怜惜……”
白鲤话没说完,忽然觉得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忙闭上眼专心去感受那阵异动。
眼前渐渐浮现出模糊不堪的零星画面,似乎就要连在一起,白鲤心中一喜,主人说的法子果然管用,若是再还原的多一些,应该就能想起来。
白鲤挪动了一下并没有被锁住的小腿,轻扯了一下手腕上的镣铐,发现链子果然比刑具上原有的要长出一截。
就在红雀又一鞭落下的一瞬向后略微一移,本应擦身而过长鞭瞬间打在白鲤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一条血痕瞬间顺着撕裂的衣衫晕染开来。
“白鲤!”
红雀惊的长鞭脱手甩出去好远,半晌后只见白鲤开始轻微抽搐,这才回过神来扑到刑架上撕扯般地想要卸下白鲤的手镣,不多时只听几声巨大的沉闷响声,镣铐的细铁链被红雀生生用手拽断了,白鲤的身形跌落在地上,开始干呕,不多时,又咳出零星的血迹。
相比起白鲤满地满手咳出的猩红血点,和不知缘由的莫名干呕,背后的那道鞭伤几乎算不得什么了。
一幅幅画面在白鲤脑海中连成了片,有那么一瞬,白鲤觉得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还没等看清那些被掩藏起的记忆,下一瞬就被巨大的抗拒所吞没,像是自己为自己上的一把锁,生生又把即将唤出的记忆锁了回去。
不愿记起,不敢记起,不能记起……
无数种抗拒的情绪像是一道道铁链裹紧了想要冲出的记忆,将白鲤向反方向推去。
刚刚组合起来的画面再次分崩离析,什么都没剩下。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剩下。
白鲤眼前的黑雾渐渐消散,露出一脸焦急地抱着自己的红雀,他的身影和记忆深处的一个人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人,原是我曾经认识的。
记忆一片混沌,和那人有关的事迹也一样也想不起来,可就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个自己曾经熟悉无比的人,曾经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一道亮光般照醒了早已痛苦到麻木的心。
就是他,就是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有错。
白鲤张开双臂,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一根浮木,主动将红雀紧紧抱在怀中。
“雀儿……”
作者有话要说: 红雀:完了,白鲤这么脆,碰一下就成这样了,以后可得小心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