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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只是把折卿关了几天地牢,天知道他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强忍着不去地牢看他。
    他在心里想,闻渊啊闻渊,你可真是犯贱。
    对待一个仇人,人家领你的情吗?除了会说对不住还会怎样?
    可是他就是舍不得看折卿受伤,舍不得他疼,舍不得他难过,他算是彻彻底底栽给了这个人。
    从遇见他的那天开始。
    其实,他才是折卿的阶下囚,是他囚住了他的心。
    闻渊道:“师尊,我把青玉镯上封印你修为的禁制解开了。”
    他顿了顿开口:“医官说,你伤没好,再加上经脉受损,长期封印修为会导致经脉阻塞,更不利于你的身体。”
    他至今都记得医官给折卿第一次诊治时,折卿的身体状况到底有多差。
    折卿静静听着他说话,沉默了一会才问到:“你不怕我逃走吗?”
    闻渊扯了扯嘴角:“怕啊,所以,就给师尊带了锁链。”
    “不过,既然你修为恢复了,可以召剑,扶微剑又是一品灵器,就算修为只有五成,对上这玄铁,估计劈几下也能劈断。”
    折卿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想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弄这一条锁链?
    没等他问出口,闻渊看着他说:“师尊……你能别走了吗”
    他语调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紧紧盯着折卿,谁能想到堂堂魔界至尊,居然会这样祈求一个人。
    他明知道封印修为可以更好的掌控折卿,却终究顾忌着他的身体,明知道玄铁链现在根本锁不住折卿,他却依旧这么做。
    他执拗的像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一株芳草,却唯恐它哪一天消失,禁锢着,又怕它在他手中衰败。
    这哪是在锁着折卿啊,分明是闻渊自己卑微又深切的执念。
    第十六章
    仙界,映虚宫。
    墨发披散的男人刚刚沐浴过,身上的水珠还未擦干,长长的浴袍一把扯来披在身上,遮住了线条流畅的身体。
    浣清池薄雾生烟,男人温润如玉,仿佛有他整个人在,哪里就是仙境一般。
    他是仙界的至尊檀殊,映虚宫是他的宫殿。
    檀殊缓缓走到窗棂前,将那燃着的檀香掐灭了,袅袅的细烟朦朦胧胧的弥漫在宫内。
    他复又行至满墙的书架,抬手沿着边缘虚虚探了几下,倏而手指一顿似是摸到一层暗格,然后他掌下灵光聚集,轻轻一推,整面墙忽然翻转,露出一扇门来。
    檀殊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信步走进了门里。整面书架和墙在他身后自动缓缓回归原来的样子。
    那是一处暗室。
    甬道很长,没有光,全靠檀殊掌心的一点灵力作为照明。继续深入,方才显现出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准确的说,那是一间冰室,四周的墙面都是寒冰,散发着冷冽的微光,中间用寒冰磊起一块高地,上面正中央摆放了一口冰棺。
    檀殊只穿着单薄的浴袍,却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寒冷,当那口冰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一贯温和的表情中忽然出现了痴迷的神色。
    檀殊静止了几秒,才缓缓走到冰棺前,手心灵力一挥,事先安置在冰墙面的灯立马亮起来,将整间冰室照的亮如白昼。
    只见那口冰棺里赫然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男人。
    他的神色很安详,甚至嘴角还有一丝浅笑,躺在散发着寒气的冰棺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檀殊俯下身,伸出手颤抖着缓缓抚上那个男人冰冷苍白的面颊。
    男人的长相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极具阴柔之美,也因此显得有些雌雄难辨,但是身材骨骼又清清楚楚显示出这是个货真价实男人。
    檀殊用似乎害怕吵醒面前人的声音,小声又温柔的道:“箫箫……我来看你了。”
    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依旧躺在那里,美好而安静的像一具雕像。
    檀殊眷恋的用手指轻轻沿着凌箫的面颊线条缓缓抚摸,那样的无尽温柔,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可是面前的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凡人躯体。
    在这冰棺中,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被保存了千年。
    檀殊整个上身都趴在凌箫的身上,沐浴过的柔顺长发散在他胸口,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一般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整个身体,卸下了平日里作为仙界之主的威严与淡然,侧脸甚至在那冰冷的死人手上轻轻的蹭了蹭。
    “箫箫,今天我好累啊……自从上次和魔族打完,仙界就有好多事情要等着我处理。”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看看我,好不好?”
    檀殊支撑起上身,侧过头,在那冰冷的尸体的侧脸轻轻吻了一下。
    千年玄冰有令万物不腐的功效,这一整间冰室,是檀殊花了很久打造的。建好之后他就把凌箫的躯体放在这里,每天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暗室里陪他说说话。
    “人间已经过去好几百年,那里的人也死过好几轮了,为什么,你却不能重来一次呢?”
    “你什么时候能够入轮回,好解我千年相思之苦……”
    千百年前,檀殊下界历劫时曾化作凡人与凌箫在人间相遇。
    可当时的凌箫只是南风倌的一名小倌,檀殊却对他一见倾心。他花重金买下他的初夜,两人从此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