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总，关总今天不过来了。”苏谨敲开姜闻办公室的门，看着她轻声说道。
    关子墨视频会议的背景，不仅姜闻细看过，苏谨也截图放大细看过，加上她还去过顾则笙的家里，所以对于房子的风格布局，可能比姜闻更清楚。
    所以......
    苏谨知道，自己曾经在心里与自己作的赌局，如愿是那位顾小姐赢了。
    “公司几号放假？”姜闻淡淡问道。
    “还有两天。”苏谨小声说道。
    “这两天我就不到公司了，关总若是问起，说我提前休假。”姜闻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谨轻扯了下嘴角，没有出声。
    总监们请假，她可管不着。既不能拦着、也不能同意，她可没这个权利。
    姜闻说请假，其实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她的来去，向来只有关子墨管得着，连公司人力资源部都不怎么管她。
    所以姜闻也没理会苏谨的态度，收了电脑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
    “要不要通知关总一下？”
    “关总现在应该没心情管这个吧？”
    “或者关总心情好，让全公司都提前放假？”
    苏谨自我兴奋了一下，到底还是怕关子墨会因为这件事责怪姜闻、姜闻又责怪她，所以还是给关子墨发了个告知信息。
    “通知人力资源部，除销售部和市场部外，其它部门可以提前放假。”
    “销售部和市场部的外地员工，部门内部没有重要工作安排，也都提前走吧。”
    关子墨很快回了信息过来，苏谨想提前放假的小愿望居然轻易的就实现了......
    苏谨一心认为，这是顾则笙的功劳。
    *
    “你是个好老板呢。”顾则笙边吃着关子墨做的西红柿虾仁汤面，边说道。
    “难道我不是个好男朋友吗？”关子墨笑着反问。
    “是，这一点必须得夸你。”顾则笙抬眼看着他说道：“长得好看、脾气也不坏、会哄人、会做饭，哪哪儿都好。”
    “一会儿真的不去看电影吗？”
    “有什么想玩儿的？哪哪儿都好的男朋友陪你。”
    关子墨大笑，被顾则笙这么轻飘飘地夸了两句，便乐不可支。
    “我还是准备去公司一趟。”顾则笙小声说道。
    “我不建议你将撤离的事情告诉同事。”关子墨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这对他们不公平。”顾则笙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他。
    “什么是公平？”
    “公平就是对的吗？”
    关子墨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时，脸上的表情沉静而温和：
    “则笙，你想想你自己，你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你甘心了吗？你不焦虑了吗？你没有。”
    “员工/工作一天，公司支付一天的工资。在他们知道之后，工作还能称之为有效工作吗？公司的文件是否会泄露、员工是否有一半时间用来找新工作了、手头的工作是否会出现失误……等等这些，对公司公平吗？”
    “则笙，如果公平会伤害人，那就应该选择不公平。”
    “更何况，公司要用雷霆手段撤出，减少清算危机，必然会在补偿金上考虑更多。这是花钱买员工的知情权、买员工被耽误的寻求新工作的机会。这是公司员工的公平。”
    关子墨说完后，伸手揉了揉顾则笙的头发，温声说道：“我知道，我站在企业的角度、你站在员工的角度，我们看到的公平不同。你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知道了。”顾则笙的眉头紧皱，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关子墨，我不认同你说的。如你所说，公司是强买，因为员工不知情，都不知道要不要卖这些给公司。”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员工都能谨守职业道德，在最后时刻仍能完成工作、保守商业密秘，但这是公司做这个决定应该承担的风险。就像我们选择了fc这样的外企、就要承担非个人原因被裁撤的风险一样。”
    顾则笙说完后，定定的看着关子墨，目光里的沉静，相较于以前的暴躁争执，现在的她变得沉稳许多。
    “行，按你想的去做。”关子墨点头。
    “谢谢。”顾则笙低下头，抓起筷子开始继续吃面条。
    “坚持做自己，怎么会需要说谢谢。”关子墨温柔笑笑，轻声说道：“我和你讲那些，不是反对你，是和你探讨。最后当然是由你自己来做决定。”
    顾则笙抬头冲着他笑了笑，又低头继续吃面条。不知道是因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一大碗面条被她吃得精光，连面汤都不剩。
    “够不够？”关子墨省出自己碗里的最后一点儿，看着她问道。
    “够了。”
    “快吃，我去洗碗。”
    顾则笙指着他的碗，催促说道。
    “下午我去买个台式洗碗机回来，你这手不适合做这些。”关子墨说道。
    “我看行。”顾则笙做了个ok的手势，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决定。
    她到底是从前被父母惯坏了、后来又被顾予箫宠惯了的，并没有因为恋爱了而变得勤快一些、娴惠一些。
    她理所当然的接受着身边人的宠爱，并在这样的宠爱里，成长得更加自在、快乐和柔软。
    *
    关子墨将顾则笙送到fc公司楼下后，便准备去商场，要给厨房补充一些必要的工具和设备。
    “我去附近的商场，有事给我打电话。”关子墨用力抱了抱她，柔声说道。
    “能有什么事儿。”
    “你去吧，我正常上班而已。”
    顾则笙沉沉地吐了口气后，转身快步往里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关子墨有些恍神－－从前的她，或干练、或慌张、或自信、或狼狈，无论是哪种，她都是利落干脆的。
    从识她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如此犹豫矛盾，需要反复斟酌、需要下了大的决心，才去做一件事。
    她矛盾又坚决的样子让他心疼。又让他莫名感觉到陌生。
    那个时常暴躁、常爱争执、总是活力满满、生机勃勃的顾则笙，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1.老板恋爱，员工是有福利的，恭喜关子墨与顾则笙的感情更进一步。果然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以后就是不同，关总马上改口喊则笙了！
    2.由率真到稳重，失去的是简单的快乐、得到的是对环境更多的适应。这是成长的代价、也是成长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