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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爷,奴唱小曲儿给你听可好?”
    “不用。”猊烈自顾自倒了酒,仰头一倒。
    侍伎身上的脂粉气一直往他鼻里钻,让他很是头疼,想起记忆中的那一抹冷香,他焦躁地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酒。
    侍伎不敢多说,只静静陪在两侧,见酒壶已空,忙问:
    “要不要奴再去传酒来?”
    “不必。”猊烈心思烦乱,只想快点回府见见那人,然而宴席远还未结束,他心生燥意,又起了身,去外头吹夜风。
    当带着白日热意的暖风扑在脸上,猊烈闭上了眼睛,一颗剧烈跳动的心从来没有安歇下来过。
    原来……原来如此。
    想起了方才在雅室的所见,不由地将自己与另外一张昳丽非常的脸代入,光是这么一想,心下便重重一跳,呼吸不稳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握栏杆柱头,竟将那两寸宽的石料徒手捏下一块来,看着手中的灰,他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当下搓了搓脸,想遣人送些水来。
    正路过净房,忽而听得广安王三个字,猊烈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两个人在里面交谈:
    “前些年一直听你说这广安王长得如何,如今一瞧,真是……嘿嘿嘿……不愧是隆中绝色!”
    “绝色倒罢了,你知不知他的身子……”
    声音低了些,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对方嚯的一声:“当真?”
    “骗你作甚么,我那娘舅在御前当差,什么不知道?”
    一个道:“难怪广安王甚少涉足这边,还当他好男风呢!”
    “男风?”另一个就笑得有些猥琐:“嘿嘿,我倒宁愿他好男风,叫我也有个想头,你没瞧见他那张脸那身段,啧啧,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教我夜御如此绝色……”
    又道:“你方才闻见没有,他身上那幽香,据说跟他那生母一般,是肉里带来的!”
    “如此尤物!”对面的人呼吸便有些粗重:“难怪识不出何香,原是……”
    话音未落,门轰的一声被踹开了,两位官员唬得齐齐回头,脸色立时惨白。
    猊烈面色狠戾,堵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雅房内男女:嚯!妹想到当了一回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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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醇熟切片面包?的火箭炮;感谢溪桥畔?15瓶;二月桃江?8瓶的营养液。
    第27章
    当李元悯匆匆赶到养春苑时,?厅堂里的氛围已与他离开的时候全然不一样了,侍妓皆被遣离,厅堂上下肃严,?人人面色凝重。
    猊烈冷目,?正于厅中与何翦对峙着。
    袁崇生铁青着脸色坐在上首,?两侧不少官员垂手站着,?见李元悯进来,?忙低了头,?将目光移到别处。堂下帽椅上坐着个脸青鼻肿之人,哎唷哎唷叫个不停,地上还躺着一个,已是昏厥过去,几个医者模样的人正忙活着给他们二人救治,四处狼藉一片。
    李元悯先是往猊烈身上打量了几眼,?见他无碍,?这才放心下来,?略略一顿,?朝着众人扫了一眼,不动声色道:
    “回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便这样了?”
    袁崇生忍着气,?面色不善:“原以为广安王御下甚严,?却不想府上的总掌竟来搅下官的场来了!”
    他指了指两个伤者,怒道:“看看这二位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方才匆忙之际,?李元悯没认出他们二人来,此刻靠得近了些,才认清他们来,?躺在地上昏过去的是曹县尉,坐着的乃何翦的副手魏参领,那厮与他对视一眼,立刻心虚地移开视线。
    李元悯微微皱了眉头,看了一眼猊烈,对方只沉着一张脸,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又听何翦指着猊烈骂,“不过酒后几句戏言,倪总掌好大的威风,竟下如此狠手!”
    若非方才何翦带着手下来得及时,恐是要出人命了。
    猊烈只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何翦本就与他不睦,虽不明风波缘由,但逮住了这个事由自是大肆发作起来,当下几番指责,众人皆以为仅是酒后口角之争,猊烈便下手如此狠毒,自是侧目纷纷。
    尤其袁崇生,他虽非那等趾高气昂之人,若非触及根本,看在庄银这厢李元悯颇为识相的份上,他自是愿意给他几分面子,然而今日这宴席本便是他转任岭南后的第一次宴请,这般被闹场,显然是下不来面子,若是轻易揭过,他往后还如何在岭南官场混?
    当下站了起来,步行至李元悯面前,作势虚虚一拜,“原这猊总掌本该交由殿下领回去自行管教,然兹事体大,曹县尉至今还未醒来,若不给二位同僚一个说法,下官也无颜面待在巡台府了,还望广安王理解。”
    句句皆是诚恳之词,但语气咄咄,一副不容商议的态度。
    李元悯听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心知猊烈岂是那等轻易受挑拨的酒后莽夫,看他今日一句话都不辩解的态势,便是他不想辩解,他何其机敏,三两下便猜到了原因。
    当下合了扇子,唇角一扯道:“我北安向来法度严明,若违律法,即便是天子,亦是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本王府上区区一总掌。”
    “殿下英明,”袁崇生见他识相,心下倒是解了不少气,抬手准备吩咐侍卫将人给带下去,却听得李元悯阻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