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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陈世文也没多想,可病因一直找不到,家里一急,就说是不是他摊上的东西不干净,还谈起鬼神的事。
    陈世文自己很清楚,这些东西压根连土都没进过,谈何“不干净”。
    可终归是上了心,所以在听到温白说家里小孩子喜欢的时候,才脱口而出那么一句。
    直到昨天晚上,孙子不闹腾了,精神也好了,他才想起下午遇上的小先生。
    这一想就是一宿没睡。
    起了个大早,就到摊上来了。
    现在,见温白连他小孙子刚出生都算到了,更觉得遇到高人了:“小先生,我孙子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温白觉得这位陈师傅心思还挺细,笑了下,“您是怎么知道问题出在那枚印章上的?”
    毕竟他昨天买走了一堆东西。
    陈世文揣了揣手:“昨天小先生就是在拿走那枚印章之后,说了一句‘家里小朋友会没事的’,又多问了点印章的事。”
    温白点头,怕老人家想太多伤神,到底也是遭了罪,道:“那印章不算什么脏东西,小孩子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陈世文心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师傅,我今天来,其实还想问您点事。”
    陈世文拍了拍胸脯:“您尽管说!”
    温白:“这印章,您是从什么地方淘过来的?”
    “淘还真算不上,”陈世文实话实说,“其实现在市面上的文玩市场,绝大多数的货都是大路货。”
    温白:“大路货?”
    陈世文点头:“嗯,也就是各地工厂流通过来的。”
    “比如瓷器,苏瓷最有名,便专门从那几个地进货,绝大多数都是新活做旧,高仿都算不上。”
    “所以昨天我问您印章另一半在哪里的时候,您说故意做断的。”温白回道。
    陈世文再度点头,说到这里,话匣子一开,便多说了几句:“但也不是没有真品。”
    “只不过我们现在说的真品,只是较之那些大路货而言,有些年头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太罕见的古钱、银元之类的。”
    温白顺势问了一句:“当年三仙桥那件?”
    “那是真的,”陈世文有些感慨,“不过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这一行胆子大,什么都卖,二道贩子也多。”
    “不问来路,买定离手的规矩,就是那时候定下的。”
    温白在选修课上的时候,也听老师提过。
    很多年前古玩行业,灰色地带称不上,但多少有些边缘行业的味道。
    后来管制体系逐渐完善,才慢慢好转。
    “现在这些供货的,早不叫什么文物贩子了,手头根本没真货,能流通的不是大路货就是没什么价值的、挑剩的,吹得再天花乱坠,最后到我们手上,也就是个打包价。”
    陈世文从兜里掏了一支烟出来,习惯性要点上的时候,意识到温白还在,又给塞了回去:“那枚印章,就是一起打包过来的。”
    陈世文轻轻拍了拍膝盖:“我猜着您肯定要问,今天一早,我就给老杨,也就是上面倒货的,打电话问过了。”
    “不过您放心,我没说印章的事,只说家里孩子最近老哭,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让他帮着问问。”
    温白有些稀奇:“他们也信这个?”
    陈世文:“信!比我们信,也比我们更怕,所以立刻就查了。”
    “可是查来查去,都是大路货,那印章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
    “不过我能向您保证,老杨那边没动过土。”陈世文说得委婉,温白却听得很明白。
    意思就是,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陆征也说过,如果是棺里带出来的,不会就只有这么一点死气。
    陈世文生怕温白不信,又道:“现在管得严,尤其是我们三仙桥这一块地,外头都立牌的,有人管,肯定不能做些不合法的勾当。”
    “我也不怕跟您说,那印章真要是好东西,落不到我们手上的。”
    ……
    线索到这边断了,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起码说明陈师傅和这印章没什么干系。
    最后走的时候,陈世文说什么都要把钱还回来,温白没收,但想着小莲灯昨天和那凶气“搏斗”了一番,还累困了,便从摊上挑了两个亮闪闪的小物件,当做礼物,等它醒来再给它。
    谁知道,一连三四天,玉葫芦都没动静。
    温白这几日也忙,因天气不好而延期的毕业典礼,随着天气的好转,也重新提上日程。
    这天,温白正在做课题的收尾工作,方乐明却忽地来了个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不好了小白!”
    “阿伟要死了!”
    第7章 谢谢老板
    温白急匆匆推开寝室的门。
    当时方乐明在电话里草草讲了几句,温白只听了个大概,拿上手机就回了学校。
    一路上,班群也没消停过。
    “怎么回事?”温白语气有些急。
    方乐明口中的“阿伟”,本名叫周伟,是温白的同班同学,也是室友。
    在“awsl”这梗最盛行的时候,班群里还经常调侃他,让他换个名字,看个电视满屏都是“阿伟死了”,怪不吉利的。
    周伟性子好,乐呵呵过去,偶尔自己都会跟着嘴贫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