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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驾马的车夫和下人似乎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面对持着长刀和斧头的人也吓得直哆嗦。
    时容的马车里跳下了一个小厮,捧了一袋银子,瑟瑟发抖地想要交给那群人:“这是我们家老爷给你们的,我们家老爷也就回家祭祖,也没带多少值钱东西。”
    “抛过来!”那为首的彪形大汉说道。
    小厮将银子抛了过去,却抛到了地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
    那劫匪捡起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就这么点,你们是打发要饭的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请这位壮士还不要口出狂言,这点钱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想来给各位壮士打打牙祭也是够了。”时容的声音在马车内想起。
    时以锦也听出时容似乎想同这群人讲道理,但时以锦知道这一招应该是行不通的。
    “放屁!老子听不懂,我看你这马车也不错,看这马车上挂的香囊,也是有钱人才能用的,骗谁呢?有钱给钱,没钱就把你们这群人一起绑了。”
    “你!欺人太甚!”
    时以锦听到了时容咬牙切齿的声音,她偷偷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打量了外面的情况。
    劫匪的人数并不算多,大约十人,不过各个都身强体壮,看起来孔武有力,他们这边护院带的不多,估计真正能打的也就一个莫泽明。
    让他以一敌十,似乎也有点困难。
    莫泽明还是下了马车:“几位壮士,你看我们再加点如何?”
    说着也抛出了一个荷包,那人将荷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几个金元宝,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既然你们拿得出手,看你年纪,应该家中也是有钱,不妨就跟我们去寨里坐坐。”
    莫泽明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似乎也束手无策,邱宁大概担心莫泽明迟迟未归,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在丫鬟焦急地阻拦声中,还是下了马车。
    “哟,你们这里还有小美人,看来更适合去我们寨里喝碗酒。”那人摸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两人。
    莫泽明将邱宁护在身后,手还是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佩剑,为首的那人和其他劫匪也看清了莫泽明的小动作,也都立刻变了脸色。
    情况似乎变得一触即发。
    小秋也一脸紧张地拽着时以锦的衣袖:“小姐,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时以锦也看出面前这些劫匪,不只是求财,而是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看这架势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
    就当时以锦还在凝思是否有办法破局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
    劫匪似乎也听到了远处的动静,脸上却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看来送死的人又多了些。”
    莫泽明将身后的邱宁推了一把:“快走!”
    说完,莫泽明就同面前的人动起手来:“放马过来!”
    时以锦见邱宁被莫泽明退的还呆愣在原地:“你快上马车!快过来!”
    邱宁这才回过神来,稍微走了两步,时以锦见状此时也顾不得伪装那些千金小姐的礼仪,蹲在车辕上将一把拉住了邱宁的衣领,想要将她往车上拖。
    “让开!”
    此时,随着一声呵斥,一匹白色的马匹与邱宁擦肩而过,两匹棕色的马匹也紧跟其后。
    几人来到劫匪面前,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立刻加入了战局。
    时以锦见邱宁吓得不轻,还没太大反应,拽也拽不动,也只能让她呆立在马车之下。
    她向邱宁看着的地方望去,发现打动的人群里有位姑娘梳着利落的高马尾,随着那人的动作,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正是画眉。
    另两人就是宋陌竹和杨昼。
    时以锦知道杨昼出手利落,以为他会些皮毛功夫,今日一见,她才发现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看来司刑处的人才还真是深藏不露。
    那群劫匪大多用的短兵器,还没近宋陌竹的身,就被宋陌竹一剑一个伤口。
    那些人气急,发了狠,想要一同宋陌竹,这些人的攻击就仿若春风细雨,丝毫不能伤得宋陌竹分毫,反倒是宋陌竹提剑就往这人脖子抹去。
    时以锦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也遮住了邱宁的眼睛,仿佛那鲜血就要喷涌到她们眼前。
    就在此时,一位一直躲在一旁看着情形的大汉,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马车前的战局,借着马车的掩护,偷偷摸摸地溜到了时以锦的马车边。
    看着站在车外的邱宁,举起斧子就要砍去。
    时以锦在这人斧子举起时,想都没想扑在了邱宁身上。
    “宁儿!”远处也传来了莫泽明撕心裂肺的吼声。
    第17章 山匪劫案(二)   宋陌竹见时以锦似乎被……
    时以锦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就扑了上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等她抬头一看,就发现一柄长剑没过了那人的身体,那人还维持着要举斧的姿势,却双腿一软,直接摔到在地。
    邱宁一抬头,见到如此景象,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时以锦强压住体内翻涌的恶心感,勉励跳下马车接住了昏过去的邱宁。
    莫泽明急匆匆一刀完结了面前的劫匪,立刻跑了过来,从时以锦手中接过了邱宁,将邱宁打横抱起回到马车上。
    宋陌竹也走了过来,将刚才掷过来的剑从那人身上抽了出来:“你没事吧?”
    时以锦面对宋陌竹的提问,却没再忍住,跑到了树边干呕了起来,在马车上因为一路颠簸,时以锦也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能吐的也只有胃中的酸水。
    小秋赶忙去马车上取水,想要给时以锦漱口,宋陌竹见时以锦似乎被吓得不轻,递了块帕子给她。
    他转身走到了被杨昼捆住了的山匪首领面前:“杨堃,你作恶许久,还是给我们走一趟。”
    “呸!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都随你便。”杨堃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显然不将宋陌竹放在眼里。
    “杀你?你还不配脏了我们头儿的手。”杨昼从后面踹了一脚杨堃。
    杨堃吐出了几口血沫,还想要破口大骂,却被画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条塞住了嘴巴,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了“唔唔”的挣扎声。
    时容这才下了车,发现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多谢宋大人替我们解围。”
    “若是时大人不介意,就请时大人借我们一辆马车押解犯人。”宋陌竹毫不介意地开了口。
    “这是自然,”时容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样,让以锦去同邱宁姑娘同坐,这样可好?”
    时以锦一过来就听到这句话,想着按照现在邱宁的情况,她就算去坐,莫泽明估计也会以邱宁需要安静休息拒绝。
    “若是时姑娘不介意,不妨与我同坐一骑。”画眉四下看看,刚才也看到了邱宁的状况。
    “这……是否不太方便……不妨我们一家人挤一挤。”时容似乎觉得情况也有些难堪。
    “时叔,司刑处的人既然需要马车,那我就骑一匹马,正好麻烦以锦照顾一下宁儿。”莫泽明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正好缓解了现在的尴尬。
    时以锦也是吐到发晕,就将其他事情抛到脑后,脚步虚浮地往后一辆马车上走去。
    上了马车,时以锦这才发现邱宁已经醒了,时以锦见邱宁身边自有丫鬟照顾,冲她点了点头,就将头靠在小秋的肩膀上开始闭目养神。
    杨昼和画眉押着杨堃在马车上,时容也下了马车改骑了马。
    莫泽明刚一上马,就一骑绝尘地说要先到辟城,先去知会宗族一声,让他们先请好大夫为邱宁看看。
    时容看着莫泽明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气,微微摇了摇头,这年轻人终究是莽撞了些。
    “不知宋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时容虽感谢宋陌竹的出手相救,但对宋陌竹离开都城,出现在前往辟城的方向,多少感到些意外。
    “我与辟城知县高然是多年好友,他近日有个案子一直悬而未决,正巧过年,就走这一遭。不知时大人是……”
    “我也是回乡省亲,我们与莫家也是同乡,正巧我要回去,莫大人就让我带着小辈一同回去。”
    宋陌竹倒是没想到时家和莫家还有这一层渊源在里面。
    他回头看向最后一辆马车,每次见到时以锦,似乎总是很费帕子。
    马车上的时以锦一开始打算闭目养神,却在马车的颠簸下,渐渐昏睡了过去。
    她睡醒之后,才发现她似乎枕着小秋的肩膀睡了很久,她想伸手给小秋揉揉肩,却被小秋及时地按住了手。
    她看到小秋向她示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正在莫家的马车上,也就收了手。
    邱宁从脸色看来,也是神思倦怠,没有打算和时以锦搭话的打算,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窗帘上。
    时以锦也乐得轻松,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发现时容和宋陌竹正坐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似乎相处得很是和谐。
    她也发现他们一行人也已经算是出了山林,也没有之前那么人迹罕至。
    没过多久,时以锦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辟城的城墙和城门,门口的守卫看到马车,将他们拦下盘问了一番,看过了文牒,也就将他们放行了。
    一进城门,莫泽明就骑着马飞奔到了他们面前,要为他们引路。
    宋陌竹见状,也就向时容一行人辞行,带着杨堃往衙门而去。
    马车在辟城中绕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在了时府门口,时以锦下车也知道为何直接停在了时府门口,再过一条街就是莫府的位置。
    还真是挺近的。
    莫泽明急不可耐地带着邱宁就回了莫府,时容也没多说些什么。
    就在时以锦还在打量两家之间的距离,以为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回来了,回来就好。”那老妇人拉过时容的手拍了拍。
    “还不快叫奶奶。”李如在一旁拉着圆圆,催促她叫人。
    时以锦这才知道面前这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就是时容的娘亲,也是她的奶奶。
    “奶奶。”圆圆和时以锦先后叫了人。
    老夫人乐得脸上的皱褶都挤做了一团,让身后的嬷嬷分别给了时以锦和圆圆一人一个荷包。
    “压岁钱,讨个彩头,”老夫人担心两个小的不收,先将她们的话给堵了回去,“别站门口吹风了,赶紧进去坐。”
    时以锦进了厅堂,这才发现还有一人长得同时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这才知道时容原来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同时,她也见到了她的婶婶还有堂弟。
    下人给她们几位都沏了茶,看样子是要长谈一番。
    正当其他几人准备寒暄,时容抢先开了口:“娘,我们途中遇了山匪,若是可以不妨让我们先休整一下,再闲话一二。”
    老夫人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你们可有伤着哪里?可有大碍?”
    “以锦大概被吓着了,其他一切都好。”
    “那就去请个大夫瞧瞧,让府里的下人先带你们到住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