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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可是符卓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会全力配合他,不伤害那个宫女,如今宫女变成了妃子,不但受辱,还出了人命!
严曦转头看向符卓,他在火光下笑的志得意满。
到底是他太天真了。
于符卓而言,只有这样,向嘉彦才必死无疑!
严曦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在做什么。
“向嘉彦!”蔺容宸骤然喝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向嘉彦也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他就在玉嫔的床上?更不知道为何玉嫔会一头撞死在床栏上?“微臣……微臣……”他的唇蠕了蠕,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部转过身去!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蔺容宸掀了帘子入内。
玉嫔倒在血泊中,身下凌乱不堪,早已没了呼吸。她双手、脚腕处还能看到一圈勒痕,一条带血的手绢掉在一旁,想来当时还堵上了她的嘴……
蔺容宸解开身上的披风将人裹住,“李太医,进来!”
李炳号完脉,摇摇头,人早没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蔺容宸森然望向向嘉彦,目光若千万道利剑,欲将其凌迟,“朕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微臣,微臣夜里不太舒服,想着回去歇息片刻……真的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请皇上明鉴!!!”
昨日傍晚众人发现皇上失踪了,乱成一片。当时那种情况,若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并不容易。
“皇上!”何舒月在帐外求见。
周公公屏退了所有人,搭起帘子将何舒月引了进去。
乍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玉嫔,何舒月步履不稳,险些晕倒,“向大人……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还不把衣服穿好!”
向嘉彦哆哆嗦嗦地穿了衣衫,跪地不起,“皇上!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求皇上明察!”
何舒月也是焦头烂额,这根本就是想把向嘉彦往死里整。“皇上,事有蹊跷,微臣相信向大人做不出这等事!”
蔺容宸闭目,睁开眼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平淡,“你以为朕不知道吗?就算知道,那又如何?玉嫔死了,死无对证。他在朕遇险,生死不明之际,闯进妃子的房里。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衣衫不整地跑出去……舒月,朕还能怎么做?若再姑息,朕的威信在哪里?”
“皇上!”蔺容宸的话,他何尝不明白?但总要去争一线生机。“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向大人绝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向嘉彦颓然喝道。“舒月,算了……微臣愿接受惩罚。”从他睁开眼,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虽不甘心,又能如何?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要怪只能怪他太大意,没想到符卓竟会用这样卑鄙的方法对付他。
何舒月自嘲道:“先是庭芝,接着是你……下一个会是谁?”他指指自己的胸口,“皇上,若不查清此事,只会让亲着痛,仇者快!”
“你放心,朕不会让符卓嚣张太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玉牒:皇家族谱。
第49章
必先予之
此事一出, 秋猎草草结束。
严曦几次想找符卓,都生生忍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他若再闹, 反倒叫人生疑。
回城路上, 他原想骑马, 大约是做了坏事,不敢面对蔺容宸。哪想蔺容宸一眼望过来, 他双腿就不听使唤了, 乖乖走向御撵。
放下帘子, 方寸之间, 蔺容宸散去一身寒气, 又恢复了来时的轻松之态,仿佛心情完全未受此事影响。
严曦欲言又止。
蔺容宸道:“你想说什么?”
“向大人的事……”
“如何?”
“皇上……不生气?”
“是你说的,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朕折了一个肱骨之臣,焉知就没有所获?”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严曦愕然,“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你管的太多了。瞎操什么心呢!”言毕, 像来时一样,枕着严曦的腿, 阖眼入睡。
自己的妃子被人绿了, 还能睡得着?严曦也是佩服蔺容宸的豁达。
回到皇宫, 各人径自散去。
向嘉彦被压往刑部,何舒月面圣被周公公拦下,“何大人, 无论向大人是否被陷害,事情已经发生。”言外之意,无可挽回。
“难道就这样让向大人背黑锅?”
“何大人如此通透,怎会想不到这是一局死棋?”周公公留下这句话,轻甩佛尘,摇摇头地走了。
这一路上,严曦格外留意何舒月和蔺容宸的动静,方才两人谈话,他一直伸长脖子旁听,这会儿见周公公走了,才上前,“何大人若能找到证据,证明向大人是被人陷害的,说不定向大人还有一线生机。”
何舒月恍然转醒,“你说得对,与其求皇上,不如去找证据!”
严曦瞧着他一路飞奔的背影,低低叹了一声。
“严大人叹什么气?”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严曦一跳,听出是黄景春,随即满脸堆笑,“黄大人。”
黄景春颔首,“此次严大人立了大功。”
“严曦不敢居功,都是太师和黄大人布置的好。”
“严大人过谦了,你一来,连续扳倒顾庭芝和向嘉彦……太师对你可是赞不绝口!”黄景春拍了拍严曦的肩,颇有深意道,“严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