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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流言?”
归何在“问出来可能会死”和“不问出来我可能会憋死”中,选择了后者,决定让自己死得其所一点。
“我听说,”归何小声道,“因为师兄觊觎阿烛美色,妄图……行不轨之事,阿烛以死相迫,还划破了自己的脸方才留得清白之身,事后……阿阿烛不堪受辱……跳、跳河自尽……”
归宁真人:“……”
归何小心翼翼道:“师兄……”
归宁真人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不稳:“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混账话?”
归何道:“整个日照山都传遍了。”
归宁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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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传闻中不堪受辱羞愤自尽的大师兄躺在沈娣安床上,浑浑噩噩地被人喂着药,直到一碗药见了底,他才清醒了过来。
沈娣安顿时松了一口气,熟练地挖苦道:“师兄啊,你还真是贞洁烈男啊。”
明烛:“?”
他刚醒来,神智有些迷糊,茫然道:“什么?”
沈娣安忍笑道:“师父已经跑来找你四五次了,每次来都被气得七窍生烟,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生气,大师兄,你本事挺大啊。”
明烛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商焉逢听说明烛清醒的消息,急忙赶来,还没进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放肆的大笑,险些将房顶给掀翻了。
他掀开精致的布帘,便看到本来该躺在床上的明烛此时正伏在地上大笑,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而本来扶着他的沈娣安也跪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明烛险些笑到没力气,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
沈娣安几次想去扶他,但是自己笑的也全身发软,手都使不上力气,用手在地上重重锤了两下,笑得更丧心病狂了。
商焉逢:“……”
明烛道:“啊啊啊哈哈哈不行,我肚子难受……救命啊,我不能再笑了……噗我哈哈哈!”
沈娣安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边笑边骂:“你别笑了,你笑得我更想笑……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师父每次过来时那个表情,还有瞪着你时浑身的杀气,我敢保证,如果当时你醒着,他恨不得直接掐死你!”
明烛在地上滚来滚去:“关……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去水里散个热……啊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商焉逢一听大概就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了,冷着脸走上前将浑身发软的明烛扶起来,让他靠在榻上,冷淡地叮嘱道:“别笑了。”
商焉逢最钟爱的便是明烛这张脸,方才看着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便掐着他的下巴仔细瞧了瞧脸上的伤口,确定没什么事情了才放开了手。
明烛笑得坐不住:“五……五哥,等会师父要是过来了,你一定要记得救我啊……”
商焉逢板着脸,道:“编排尊长的闲话,还笑得如此放肆,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噗。”
沈娣安坐在地上:“五师兄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商焉逢冷着脸:“我没有。”
明烛终于忍住了笑,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有气无力道:“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传成这样,要是让师父知道了,一定会把那人捏死的。”
罪恶源头商焉逢并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解释清楚,事情才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他跟着说了一句:“师父虽然有错,被人传成这样也太过分了,我等会去找二师兄和三师兄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揪出罪魁祸首来。”
明烛揉了揉险些笑僵了的脸,道:“那你们可要尽快啊,我怕你们还没查出来我就被师父灭口了。”
商焉逢点点头:“自然。”
他答应的自然,然后和另外两个罪魁祸首查了一整日,也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把事情传成这样的。
“太过分了,”晏雪玉一掌拍在桌子上,因为眼盲,险些将桌上易负居的焦尾琴一掌拍碎,“竟然这么造谣师父和师兄,真当我们内门弟子是一群吃白饭的蛀虫不成?”
易负居也皱眉:“无论怎么说,师父听到这样的流言心情肯定不好,若是找不到罪魁祸首,恐怕这事儿完不了。”
商焉逢一心惦记着大师兄的脸不能再受摧残了,沉吟片刻,突然道:“找个替死鬼吧。”
晏雪玉:“嗯?”
商焉逢道:“是谁最有可能将此时宣扬的人尽皆知的,而且最容易拿捏?”
三人沉默了下来。
而正在此时,陆青空欢天喜地地捧着一个木匣子走过来,看到三个师兄都在,立刻扑过来准备分享自己研究出来的精美物件。
商焉逢和易负居眼中突然窜出一道精光,有些不怀好意地朝着一无所知的陆青空看去。
晏雪玉瞧不见,但是听到陆青空跑过来的声音,唇角也露出了些许浅笑,极其禽兽。
陆青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狼窝,他一屁股坐下来,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点笑容,一心只想着给他们炫耀自己的成果:“师兄,师兄,师兄,听我说,我按照行鸢的式样研制出来了一种小型行鸢,往后我们出门便不用买行鸢玉令,一来二去能省一大笔钱,我正要去找小师叔……”
他话还没说完,商焉逢一掌切在他后颈,陆青空猝不及防,被直接切晕过去。